我就是一个路过旁听的，什么话也没说！”</p>
林泰来越这样装无辜，别人越觉得有阴谋，绝对有阴谋！肯定还有后手收拾孙丕扬！</p>
这时候，主持廷推的王天官悠悠的说：“孙丕扬瑕不掩瑜，不能就此否定。</p>
但是也给了我们一个警示，刑部尚书与民生息息相关，职责重大，人选必须要慎重。”</p>
这意思就是，孙丕扬可以去当左都御史，但空出来的刑部尚书就要让让了，你们清流势力不能什么都占！</p>
本来准备被推升为刑部尚书的现户部左侍郎孙鑨无语凝噎，为啥被突破的人是孙丕扬，但受伤的却是自己？</p>
自己同样是嘉靖三十五年的进士，现在朝廷高层里年科最老的人，还在当侍郎！</p>
清流势力本来还想着挣扎一下，再硬推孙鑨，但是看了看站在门口的野蛮人，决定“见好就收”。</p>
虽然野蛮人不说话，但人站在旁边，仿佛就有无形的强大威慑力。</p>
挣扎就相当于赌博，如果林泰来动手把孙丕扬干掉，那就更亏大了。</p>
为了明年京察，必须要保住孙丕扬进位左都御史，只能先让孙鑨忍耐了。</p>
最终廷推结果是——刑部尚书孙丕扬进左都御史，工部尚书陈于陛进刑部尚书，嘉靖朝老进士、反复横跳了几次、各方都能接受的工部侍郎衷贞吉升为工部尚书。</p>
廷推散场，兵部尚书叶梦熊和林泰来一起向宫外走。</p>
他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准备了什么后手对付孙丕扬，才能逼的他们让步，放弃另一个尚书？”</p>
林泰来淡淡的说：“真没有后手，我只能站在门外不说话，一点办法也没有。</p>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如此害怕我彻底废掉孙丕扬。”</p>
叶梦熊：“.”</p>
原来是空城计？廷推还能这样玩？</p>
到了次日，翰林院侍读、太常寺少卿、考功主客通信三司郎中、右佥都御史假兵部右侍郎、经略辽东登莱朝鲜等处备倭事务便宜行事林泰来出发东征。</p>
随行标营有临时“招募”的三百林府家丁，以及甘肃镇松山副总兵达云本部数百骑兵，以达云为中军官。</p>
本来还有京营官军想着跟随出征，以求建功立业，但被林经略婉拒了。</p>
对于久疏战阵、连治安战都没打过、最大作战经验可能是街头斗殴的京营老爷兵，林经略表示尔等还是继续执行保卫京城这样更重要的任务吧。</p>
为好讨一个彩头，林经略稍微绕了路，从北边德胜门出城，兵部尚书叶梦熊亲自送行。</p>
而后一路向东，出京师地界到了三河，又暂停了三日，与从蓟镇调来的官军汇合。</p>
这营兵马有三千人，有戚家军血统，其中六七百人都是当年跟随戚少保北上蓟镇的南兵后裔。</p>
领兵的参将吴惟忠、游击叶邦荣都是戚家军老将，曾经跟着戚少保南征北战，从义乌新兵凭借战功升上来的。</p>
东南抗倭的峥嵘岁月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如今还在军营效力的戚家军老将真不剩几个了。</p>
帅臣林经略升帐，吴惟忠、叶邦荣全副甲胄进帐拜见。</p>
按照这时候的礼节，将官拜见帅臣时，要先身穿甲胄进来参拜，然后出去换了常服，再进来说话。</p>
等甲胄在身的吴参将、叶游击参拜完了，正该出去换常服时，却看着林经略帅椅右侧的摆设愣住了。</p>
作为一名方面帅臣，左右肯定要摆一些“装饰”，以宣示威仪的。</p>
此刻林经略的左侧挂着上方剑和王命旗牌，“便宜行事”的杀伐之气扑面而来。</p>
而右侧则是兵器架，插着一杆形制特异的长枪，枪头尺半长，形状宛如短剑。</p>
让吴参将和叶游击愣住并盯着的，就是这杆长枪，他们实在太眼熟了！</p>
神威烈水枪！戚少保的神威烈水枪！</p>
他们还在戚少保帐下效力时，这杆神威烈水枪就在戚少保身边！</p>
在这杆神威烈水枪的指挥下，他们从一个应募的平民小兵，一步步升为三四品的武官！</p>
林经略微笑着说：“本部院乃是戚少保武学传人，也就是民间所谓的关门弟子。”</p>
至于到底算不算“关门弟子”，林泰来也不很确定。</p>
不过没关系，如果在自己后面还有新弟子，那么只要把新弟子干掉，自己就一定能成为“关门弟子”。</p>
吴惟忠和叶邦荣两人并没有怀疑“关门弟子”之说，若非如此，戚少保怎么会将神威烈水枪送与林经略？</p>
再说蓟镇距离京师又不远，早就隐约听到过万历十四年武状元乃是戚少保弟子的传说。</p>
有了这个纽带，两人再看林经略，心态就不一样了。</p>
林泰来就招呼说：“军礼已毕，两位老将换了常服再来叙话！今日不谈公务，我替老师设宴款待两位故旧！”</p>
吴参将忠诚度+100！</p>
叶游击忠诚度+100！</p>
看着出去更换常服的两人，林泰来想起了后世互联网上一些很流传的说法。</p>
什么在朝鲜以戚家军为主的南军大功被以辽东军为主的北军侵吞，主将李如松偏袒北军。</p>
然后又衍生出回到蓟镇后，戚家军闹赏银，遭受镇压血流成河被屠三千人之类的段子。</p>
只能说，这些段子和戚少保晚年穷困潦倒没钱看病的段子一样，更像是清粉根据一些原型事件加工出来的谣言，以论证“大明失德”。</p>
在朝鲜之役中，南军北军确实产生过矛盾，但也没到北军完全侵吞南军大功的程度。</p>
确实有南军将领跑到李如松面前狂喷，李如松自掏腰包才摆平了。</p>
至于后来的蓟镇兵变，官方材料说明的原因是一群没上过战场的官兵也起哄索要赏银，具体待勘。</p>
最后兵变结果是镇压中有一二百人丧命，其余哗变营兵被遣散了，并非网上段子里的南兵全部被屠。</p>
懂点兵变的就知道，这时候的大明朝廷并没有把大规模乱兵都屠掉的传统。</p>
如果现在的大明对待兵变真有不惜屠掉几千人的狠辣劲，以身试法好几次的林泰来早就伏法了。</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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