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愣看着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的青年，又看了眼她自己身体的情况，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莫哥哥，怎么会？”

颜希月的状态，和刚才非常不同。

宁香也是这时才发现这个问题。

但莫吟行受的伤是拜颜希月所赐这一点跑不了，她右手收力，将三把佩剑都唤了回来。

颜希月被佩剑贯穿的身体也因此失去了支撑点，像一张破了几个洞的纸坠落在地。

莫吟行这会儿也清醒了。

他看向胸口前那根几乎快要融入他身体内的黑金色木棍，诧异道：“这不是，妖王的本命桃花木么？”

妖族之间有一个规矩。

同类以相同的形式相残，并不会真的造成伤害。

而是在伤害被造成后，以极快的速度重新自愈好，并有可能因为其它妖族同类的攻击变得更强。

他看着胸前的本命桃花木渐渐完消失掉，周身妖力也跟着增进一大截，才明白当时他听万泰说的话是真的。

宁香也没想到莫吟行的伤势会变得这么奇怪，怔愣过后，原先快要窒息的那颗心脏总算舒服了些。

她擦了擦眼尾不知何时起的湿润，冰凉的手握住他大手，将他搀扶了起来。

莫吟行之前神智被摄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看着宁香眼中起了不少红血丝，且身后还飘着三把沾血佩剑的模样后，还是很快猜到一些原因。

他心疼擦了擦她眼角湿润，看向落在地上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颜希月。

“莫哥哥，不是我，是心魔”

颜希月不想死，她还想多看看莫吟行，可身体的生机流逝速度实在太快了。

她已经感觉眼前出现了重重虚影，耳边嗡嗡作响。

莫吟行打断她，声音很冷：“心魔也是根据你心意变幻出来的，你抵抗不了它，便说明你心中其实还是希望它能代替你行事，是不是你，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

颜希月虚弱摇头，伸手还想去触碰他，但他们之间相隔很远，她只能远远抓住他的影子。

“不是，不是我”

莫吟行却已经不想再跟她多说，他握紧宁香的手转身朝万泰在的位置前去时，最后留下一句。

“如果可以回到当初你我初见，我想我一定不会救你。”

这句话被寒风吹着带入颜希月耳中，听的她震惊微缩瞳孔，眼中泪液突然开始汹涌，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眼中对生的渴望在这么一刻突然暗了个彻底，血眸变得空洞骇人。

她会对他执着那么久，将自己逼成如今这副模样，都是因为年少时他带给她的救赎和惊艳。

而今，他却告诉她，她以为的救赎与惊艳，在他那里不过只是累赘和麻烦。

甚至，宁愿不曾救过她

颜希月弯起唇角，眼中却任何笑意都无。

她在笑自己可笑，可悲，直到彻底断气的那一刻，她也没明白为什么她只能沦落到这般田地。

没人发现，在她彻底断气之后，有一道黑色影子出现，将她的尸身带走。

颜希月：领盒饭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