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站在亨利二世身边,两人在临时搭建的木质塔楼上,看着不远处的阿克城烽火四起。
“你还需要我的军队给你牵制吗?萨里伯爵还有六百人。”亨利二世的语气平和,“如果需要的话,他们可以立即投入战场。”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仿佛那些人不是亨利二世的子民。不过,也正是亨利二世的无情,才塑造起了金雀花帝国。
约翰说:“算了,他们应该被投入到更有用的地方。”
亨利二世看着自己的幼子,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他现在就是一位老父亲,看到自己最喜爱的儿子茁壮成长后,不由得流露出开心的情绪。
“海上那边的进攻应该取得了成效,我们很快就可以见到成果了。”约翰颇为自信。
事实正如他所料,海上的进攻的确取得了成效。码头区域已经成为了十字军的地盘,他们依靠着码头,向着城市中心挺进。
但在挺进过程中,十字军第一次遇到强力的反抗。
那些穆斯林拆毁房屋,在街道中打造街垒,似乎是要将整个阿克作为自己的阵地。
如果放在西欧,这样惨烈的战斗是基本不可能发生的。但这里不一样,所有人都是为了信仰而战,因此战争的烈度,和西欧完全不一样。
“进攻受阻?敌人筑起了街垒?”小罗切斯皱起眉头,“让海军回去通知国王陛下,我们需要更多时间!”
攻打街垒的难度,并不在于人数或是其他的什么因素,而是军队无法展开。
小罗切斯的身后有大量专业的重步兵,甚至还有水手可以作为后备部队使用。可是在面对街垒的时候,他们的部队无法展开。而且,再如何精锐的战士,也会在狭小的空间内被限制,无法施展自己的战斗技巧。
因此,街垒相当于将整个城市拖入战火,用以磨平进攻者的种种优势。
只不过,将城市拖入肉搏,对于约翰麾下的工兵们来说,其实是一件相当惬意的事情。在消息传到约翰手上的时候,约翰就知道,这一场战斗肯定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完成了。
“去告诉罗切斯,让他稳打稳扎,不要追求过快推进。等到明天,我会给他更多的支援。”约翰将消息告诉传令兵。
看着传令兵离开,亨利二世有些迟疑:“你准备用什么方式去解决那些街垒?”
约翰神秘一笑:“秘密。”
而在得到了约翰的命令之后,小罗切斯也就不紧不慢,让骑士们占据了几个街道的入口,随后同样筑起街垒,准备第二天和敌人进行死战。
唯一感到震撼的人,是阿夫达尔。
多年来和耶路撒冷王国的交手经验,让阿夫达尔对西欧人产生了一些刻板印象。而这些刻板印象随着约翰的一次次指挥,变得支离破碎。或许是约翰太过于出众,又或许是阿夫达尔曾经对西欧人的认知不足。总之,他现在非常茫然。
从海上进攻,这本身就是剑走偏锋,想要在正面战场上用这样的方式打开局面是几乎不可能的,可约翰偏偏就做到了。
随后,约翰好像还准备将敌人拖入巷战,而不是用传统的城墙攻防解决战斗。
他怎么也没想明白,约翰究竟是如何参透战争的艺术的。
答案很快就随着太阳升起被揭晓。工兵部队在海军的掩护下,进入到了城市当中。这些掌握着各类技术的兵种,一进入战场,就带来了显著的变化。
和他们一起进入城市的,还有来自耶路撒冷王国的重弩手。他们在街垒上架起重弩,为友军提供火力支援,然后看着工兵们采用各种方式,一一拔除那些让骑士们头疼的街垒。
烟熏、火烧、推墙、堆土。各种方式,无所不用。
工兵们用这些方式,诠释了什么叫残暴。那些躲在屋子中的平民和士兵一道,被视作敌人,活活憋死在房子当中。
很快,他们残忍的战术,就让城内的市民们受不了了。
第三天,阿克城的守军打开了城门。他们此时就像是等待天使一般,想迎接耶路撒冷国王康拉德。结果,他们看到,在康拉德身边骑着马的男人,正是爱尔兰十字军的领导者约翰。
那一刻,几乎所有的阿克市民都如坠冰窟。
康拉德下令,爱尔兰十字军可以在三天内,对这座城市肆意劫掠。除了武备库、城墙等主要设施以外,其他的一切,都是爱尔兰十字军的战利品。
而爱尔兰十字军也不负众望,直接把整个阿克城都嚯嚯了。
市民们被无差别屠杀,然后扔到海里打窝,海水散出的血腥味引来了周边所有的鱼群,让渔民们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收获。
见证了这场残忍的行动之后,阿夫达尔得到了释放。他万分惊恐,逃到了萨拉丁的营地里,给自己的父亲带来了另一份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