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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刑部尚书赵翥赶到中书省,胡惟庸立即接见了他。
“拜见胡相。”赵翥毕恭毕敬向胡相行下属礼。
六部是中书省的下属衙门,且跟屹立不倒的胡相相反,六部尚书换的跟走马灯似的。从去年沈立本到现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已经又有三任刑部尚书或是罢官或是下狱或是摸不着头脑了。
所以赵翥在胡惟庸面前乖巧的很,丝毫没有一部之长的矜持,实指望胡相能在关键时刻拉他一把,别让他也掉进坑里摔死。
“坐坐,赵部堂不必拘礼。”好在胡惟庸也十分和蔼可亲,一点宰相架子都没有。还从那张宰相大案后起身,坐到他边上的椅子,与他亲切的交谈起来。
寒暄之后,胡惟庸便谈起了‘四皇子与七匹狼’的案子……
“虽说是太子牵头,省府台会审,但案件具体侦办,还是得你们刑部来挑大梁啊,有什么困难尽管说。”
“谢胡相体谅。”赵翥感激道谢,然后谨慎道:
“卑职下朝后仔细想过,此案目前来看,三大难点。一个是涉案人员级别太高,刑部侦办难免束手束脚。”
“这个我只能说,你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天塌下来有个儿高的顶着。拿不准的事情多请示,就会少犯错。”胡惟庸淡淡道,当然是跟他胡丞相请示了。
“是,下官谨记。”赵翥忙点头表示记下了。
“二呢?”
“二者,虽然事情说起来很简单,但真要查办的话,就极其麻烦了……每一家都得分别立案,单独搜集证据,录取口供,然后单独过堂。这样一来耗时可就长了,年前指定没法结案的。”
“那可不行。四皇子的身份摆在那里,案子拖久了,压力会越来愈大。再说七位侯爷也是大都督府的骨干,他们长期不在,国家的军务不荒废了?”胡惟庸却断然摇头道:
“至于你说耗时太久,这个也简单,那就多头并进么。刑部人手不够,从中书抽调给伱,务必尽早结案!”
“是。”赵翥点点头,有些为难道:“太仓促的话,怕文书不扎实。”
“那又如何?你还真当是在锱铢必较的办案么?”胡惟庸却不以为意的笑笑道:“我们要的是永远不再监视百官的结果,还真能怎么着咱们的四皇子不成?”
顿一下,胡相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道:“只要我们不为难四皇子,皇上和太子会对你的案头工夫刨根究底吗?”
“是是。”赵翥松口气道:“胡相这样说,下官心里就有底了。”
“这么说,第三个难题也解决了?”胡惟庸笑笑道。
“算是吧。”赵翥苦笑着点头道:“其实也是最大的难题——定罪。四皇子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儿子,把罪定的太重,皇上这样一关就过不了。如果他这边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那七位侯爷就也可以顺理成章,从轻发落了。”
“嗯。”胡惟庸点点头道:“其实他们就是管教不严,手下人下手没轻没重而已,跟四皇子干的事儿有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