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竹简,看起来像是晾晒在此处的,很诡异。”
乾二爷头都没有抬起,这个老学究一旦瞧见了喜欢的物事,往往都是这副皮相。
“诡异?”
张守鱼注意到了细节。
“嗯,刚刚我帮二爷做过探查,这些竹简的确来自于秦代,只不过大多都带有一些浸泡迹象,有潮斑,很明显,部分上面还裹着水银锈。”
“这又代表什么?”
张守鱼对这方面还是不大懂。
“代表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明器。”
乾二爷道。
“对啊,咱们现在不就是在一个大墓里头吗?虽说这墓有些稀奇古怪。”
张守鱼还是没太听懂。
“不一样,这些竹简很显然是从各个正常墓穴中被土夫子挖掘出土后,再被集合整理到这里集中收藏的!”
司徒零补了一嘴。
张守鱼闻言诧异“还有这一说?”
“我们也是第一次见。”
乾二爷越看越入神,还是没有抬起脑袋。
“张道长,寻常墓里的青铜器,往往因为封棺秘银作用,都会产生透骨锈,需要特殊药水杀青才能露出本体。这里的竹简也是类似道理,只有在主墓室棺椁中存放过,被渗水与封棺水银侵蚀,才会出现这种腌臜状态!”
“啊?”
张守鱼听乾二爷讲述完,不由得又瞧了一圈溶洞。
这溶洞里少说也得有十几个架子,每一个大分六层,间隔三到四处,每一处可存放四到五卷竹简,每一处架子可储藏一百二十余份,十几个架子那便是将近一千五百余份了。
“年代呢,乾施主?”
“各不相同,自秦代开始,往后能一直追溯到清末,不过即便是晋唐之后,依旧使用的是竹简,估计应该是撰写者隶属势力的某种约定俗成吧。”
“也可能是家族。”
张守鱼随口接了一句,立刻引来司徒零一阵侧目。
张守鱼朝他微微一笑,并未跟他过多解释,不过乾二爷这话也提醒了张守鱼。
“乾施主,俺忽然有个想法。”
“你讲。”
“既然这里的竹简来自不同年代,也就说明不同时代都有人来到此地放置竹简,不管他们出于什么目的,俺就想知道他们是咋进来的,又是咋出去的哩?”
这的确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张守鱼这话是对着司徒零问的,很显然自刚刚开了阴阳眼后,他对司徒零的好奇心更上一层楼。
“小道长你多虑了,若当真是和墓主人有关联之辈,自然会有这些青铜门的开启方式,就比如上头那些密匙,这个不稀奇吧?”
“可是司徒施主,咱是打盗洞进来的,李施主他们是走水洞进来的,俺可没瞧见还有正常进出这里的法子!”
“小道长,你没瞧见不代表没有,你说对吧?”
司徒零打太极的功夫还是很娴熟的。
张守鱼知晓在他这里问不出什么,当即又转头看向那些竹简。
“乾施主,可曾看出这些物事上面都写了啥?”
“不能,最起码现在不能。”
乾二爷略显遗憾地摇了摇脑袋。
“按理说秦代的竹简,若能够完好保存,其价值是不菲的,毕竟这玩意不像那些青铜器。若咱们当真弄出一些方鼎,也不敢随便拿出去倒卖。”
“没错,并非所有明器都是能轻松出手的,小道长。”
司徒零和乾二爷一唱一和。
“至于这些竹简,这些年代古旧的已经无从考证,在那边我们找到了一些明清时期的,保存倒是完好,可内容还需要进一步斟酌。”
“嗯?这又是为何,难不成说还是用的夫余龙城古字?”
“比那个更棘手!”
乾二爷说着便来到一处明清时期的竹简前,将其珍重拿起又缓缓摊开,上面果真有不少篆刻字迹,形状古怪离奇,确实堪比天书。
“这是人写的字吗?”
即便是通晓夫余龙城古字的张守鱼,此刻也看得有些发懵。
“自然是的,最开始老朽怀疑是古彝文,可瞧着又不太像,你瞅瞅这些字,大者如斗,小者如升,若篆似隶,古朴瑰丽,说成是蝌蚪文,却又比之更加成熟,啧啧啧,不好猜啊。”
“二爷,会不会是六叠篆?”
司徒零猜了一嘴,乾二爷闻言又摇了摇头。
“不可能的,那种古金文老朽之前淘弄过一件明器,不是这种笔画纹路,或许真像是张道长说得那样,这很可能是某个极为神秘的部落或家族,撰写的某种从未在人间流传过的方外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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