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男子的脸,那女子更令他头皮发麻。
毫无生气的两个家伙,直挺挺站在张守鱼面前,中间握着一条结花长带,看起来像是在成婚,可那带子怎么看都像是上吊的白绫。
素白素白的,连中间的花球都他娘的是白的!
若非此刻还有众人围在四周,张守鱼恐怕会直接吓尿裤子。
这可不是他胆子小,毕竟谁面对这种场面,都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分胆气。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早就死了,早就死了”
张守鱼不断嘀咕,可越是念叨嘴就越瓢。
面前的一对“新人”,庄重而又冷漠,就这般直挺挺地看了张守鱼半晌,随后便朝他迈步走来!
“啊——”
张守鱼发出一声惨叫,汉阳造见状立刻想上来拉扯,却被乾二爷死死按住了。
“想让他活命,就全都给老朽乖乖待着别动!”
不明就里的众人闻言不敢妄动,唯有司徒零此刻凑近张守鱼。
张守鱼瞥了一眼司徒零,他的眼神复杂而又古怪,好像是知道什么一般,噙着肉眼可见的泪水!
呼!
就在刚刚的刹那,两位阴人穿过了张守鱼的身躯,开始朝洞外面缓缓行进。
“他们在走啊!他们在走!”
张守鱼此刻除了大呼小叫外,根本不晓得自己还能做什么。
他竭力扭动双脚,像个木头人一样转动滞涩的腰肢,废了好大力气才将自己转过身去。
随后,他艰难抬脚迈步,一点点跟着他们朝外挪。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做,只是不跟上去瞧瞧,他总觉得寝食难安。
画像中人走得并不快,张守鱼浑身暴汗竭力追赶,好一阵子总算是挪到了洞口处。
外面一如往昔,眼前是密密麻麻的青铜索桥,四周是围绕天坑修筑的青铜门溶洞。
而正下方,则是滚滚流淌的地底熔岩。
他们到底要干嘛?
张守鱼望着他们的背影,依旧艰难挪动着步子。
画像中人一直来到距离最近的桥面边缘,在这里可以俯瞰上下,他们走到这里也不再往前。
随后,两位新人竟开始缓缓作揖拱手,弯腰下拜。
成婚结亲?
张守鱼直接看愣了,此刻旁人也都赶到了溶洞口,不过对于他们来说,除了能看到年轻道士像得了颈椎病一样傻站着外,别的什么都瞧不见一丝。
张守鱼不明白,即便他们很可能不是阳间夫妻,但也没必要在这种地方拜堂。
“等等,不是拜堂!”
张守鱼死死盯着他们的动作,虽说他没成过亲,但也绝对能看出他们不是在拜天地。
这对阴人正在做某种类似供奉的手势,一边叩拜一边朝向最底部的炽热深渊。
“难不成说有某些他们极为看重的东西,在天坑的最底层?”
张守鱼刚刚陷入思考,下一刻眼前的场景便再次变幻,吓得他啊呀一声跌倒在地,就连僵直的脊背也跟着咔嚓一声爆响!
“啥啊!这都是啥!啊啊啊啊啊啊啊——”
汉阳造等人全都被张守鱼吓了一跳,可此刻他们也无法施以援手,只能跟着一块满脸焦急。
也无怪乎张守鱼会如此惊惧,因为就在他的眼前,从上到下所有目力所及之处,每一层每一个溶洞口外都出现了一对结亲新人,都来到天坑边陲往下深深眺望!
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密密麻麻,无法计数,诡异离奇至极!
更让张守鱼满面愕然的是,这些结亲新人貌似并非眼前这一对的“镜像”,他们的动作虽一致却有细微差别。
有的男高一些,女矮一些,有的则是反过来的,胖瘦程度也有细微区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守鱼还未从震惊中缓释过来,忽然又发现了一个离谱的巧合。
这些男男女女,虽高矮胖瘦不同,但五官眉眼却和画像中几乎别无二致!
也即是说,他们都长着完全相似的脸!
难怪司徒零刚刚会朝画像中的女性开枪,眼下张守鱼可以肯定的是,司徒零绝对是此地传承的后裔。
这个淹没于历史尘埃中的诡异司徒家族,连老学究乾二爷都从未有过耳闻,却能在这东北大山深岭中如此开疆扩土。
且,他们族中的男性与女性,皆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拥有极为强大的基因传承!
这样一个隐秘而又强盛的诡异家族,他们来到大兴安岭,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两千年的浩瀚历史中,他们又分别在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此时此刻,他们一起作揖行礼瞩目凝视的深渊熔岩之中,又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惊天玄机?
都不知道。
张守鱼只知道,自己的脑袋已经快要疼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