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次呼吸间隔,无数戴着沉重猩红镣铐的腐绿脚掌从溶洞里迈出!
一股股令人难以忍受的怪声此起彼伏,听起来像是被人掐住喉咙的死小孩,亦或是完全生锈还在坚持工作的缝纫机。
有些尚未完全打开的青铜门口发出猛烈撞击声,混合着镣铐拖地的摩擦声响,共同汇聚成一支别开生面的出殡辞灵乐团,奏响一首首催人亡命上路的终末丧曲!
砰!
一抹炽热划过张守鱼的面颊,张守鱼侧眼一瞥,发现杨彪的枪管子里正冒着烟。
“都还瞎瞅啥呢,干啊!”
“先别打,全都回那个巨鼎溶洞里汇合,赶紧的!”
汉阳造喊完这话便蹿了出去,一时间众人慌不择路,也没人有心思去思索缘由。
张守鱼本想着抓紧跟上,忽见吴锋和刘大勋在搀扶拐子常,他也马上跑到腿脚不利索的乾二爷面前,一把将这纸片般瘦弱的老叟背起来发足狂奔!
回去的路途并不算遥远,可眼下争分夺秒,每一刻都显得那样漫长。
张守鱼清楚这些土夫子的想法,若当真火拼起来,这洞里的宝贝疙瘩不可能完好无损,这可是盗墓贼万万不能接受的。
加之,相比于这个露天洞口,那破碎巨鼎所在的洞口就方便多了,不光地方更大利于施展,且有诸多因素可以作为射击掩体,不得不说汉阳造不愧为老兵把子,一瞬间的判断就已然是最佳路数!
半晌后,一行人狂奔回了原先的溶洞口,即便以张守鱼的身体素质,此刻也不由得气喘吁吁。
“张道长,老朽这厢欠你一个人情啊。”
“先不说废话乾施主,咱们先进洞再说!”
“寻找掩体,赶紧过来搭把手!”
此刻,汉阳造已经招呼一众汉子忙活起来,只不过他们忙活的方式着实有些变态——他们竟然在满地拾捡那些脑袋瓜子!
“垒起来!赶紧的,都别愣着!”
等到张守鱼跑进洞口,汉阳造和杨彪等人已经垒了一人高,可还没等松口气,下一刻吴锋赶来,竟飞起几脚直接将那些脑袋瓜子踢飞了大半!
“吗了个巴子,吴锋,你要干啥子!”
即便是温文尔雅的司徒零,此刻也不由得爆了粗口。
“吴锋,一会儿万一那群粽子守不住,老子第一个就拿你祭旗!”
汉阳造气得当场就准备发飙,可吴锋却丝毫没有悔意。
“粽子数量太多,寻找合适据点反制没错,可你们拿脑袋瓜子就是有错!”
“为啥子,别说屁话,麻溜的!”
“没有为啥,要做掩体就去搬运那黑鼎碎片,万一这群家伙就是奔着这些脑袋瓜子来的,到时候你们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在这种生命攸关之刻,吴锋也总算是来了脾气,果然人不可能时刻是圣人,逼急了都会原形毕露。
“都别吵了,就按照吴锋说得做,他说得对!”
乾二爷前来做何事佬,汉阳造本还想吵吵两句,乾二爷二话没说,直接朝洞外四周指了指。
张守鱼顺着他的手指望出去,下一刻便彻底吓傻在了原地——
放眼望去,目力所及之处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毛僵,数量多如牛毛,简直不可计数!
它们穿着各种年代的衣服,从秦朝的狩服到汉朝的长襟,甚至是满洲的短袄应有尽有。
当然这些都不算特别,真正让张守鱼惊愕的有两点,这群家伙竟全都没有脑袋瓜子,完完全全是一群失去头颅的行尸走肉!
不对,不是行尸走肉,张守鱼死死盯着他们的腐绿脚掌,刚刚在奔跑时他没有看清,这些家伙的脚掌根本不是走在地上的,而是缓缓飘荡着往前滑行!
“会会飞的刑天”
以乾二爷的见多识广,此刻也彻彻底底看傻了。
毕竟这已完全超过常人所能理解的范畴!
好在是吴锋等几位汉子未被吓傻,呼呼喝喝冲进溶洞开始搬运巨鼎残片。
自从巨鼎碎裂后,不少巨大残片刚好可以用来当成掩体。
“全都躲在巨鼎后面,没有我的准许谁都不准开枪,这群家伙好像没有自主意识,也没有视觉,一定别犯傻!”
李娅到处奔走呼号,喊完一圈后也钻进了洞。
不得不说,此次下墓的女子全都堪比幺妹般生猛,即便是心地善良的燕子,在这种状况下也没吓尿裤子,倒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的张守鱼有些止不住,偷偷跑到洞壁后身撒了一泡。
撒完尿回来,此刻的洞口处已经黑压压一片巨鼎残片,人们纷纷缩在残片背后,互相之间捏着鼻子小声交谈。
“我说二爷,自打前些日子在四川南充发现毛僵后,这阵仗还是第一次见吧”
汉阳造趴在乾二爷耳边耳语,只不过这大汉太过粗鲁,搞得乾二爷很不受用。
“别他妈废话,还是听听司徒副官怎么说吧,毕竟这里是人家祖坟。”
乾二爷有意无意的提起这么一嘴,随后看了看司徒零。
此刻的司徒零发丝微乱,张守鱼很想知道,这位一向信奉科学至上的家伙,究竟还会有什么“合理性”的解释。
“咳咳。”
司徒零朝外面瞥了一眼,果真,这群东西没有视觉,自打出洞后只会嗡嗡乱撞。
“我说,二爷呀。”
“副官大人,您说,老朽听着。”
“不管咋说,我还是相信科学反对迷信的,那个我只是随口一问哈,你们有没有人带了黑驴蹄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