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零对这种解剖恶趣味兴致勃勃,不过不同于科学验尸,这种屠宰厂庖丁一般的肢解现场更加恶心凶厉。
没有人知晓到底谁在暗处操刀,隐匿的凶手像个城府深沉的谋略家,用一寸寸血肉筋骨来调戏下方的活人,恰到好处的撩拨起众人每一寸脆弱神经。
没过多久,地上便出现了一滩又一滩冒着白色的热蒸汽,竟看得汉阳造狠狠咽了一口口水。
“奶奶的,好想吃羊杂碎啊”
张守鱼闻言一阵翻江倒海,他本来以为自己吃血馒头已经够变态了,果然能够战胜变态的唯有更加变态。
众人快速来到爆破【处】,乾二爷年纪最大,燕子搀扶着他率先往破洞里钻。
张守鱼识趣地留在了靠后的位置,毕竟他年轻力壮,让着点老人家也是应该的。
可就在这空当,张守鱼的眼前忽然一黑,紧接着便连话都说不出一句了!
一股浓烈窒息感紧紧萦绕着他,他感觉自己像一棵葱,被人连根拔起缓缓朝上。
不对,不是人,是无数只“手”,密密麻麻的手!
“小道长!”
“张道长,撑住啊!”
意识模糊中,张守鱼听到了司徒零与汉阳造的呼喊,伴随着步南栀震怒的喊叫声,以及杨彪火力全开的轰鸣声!
到底怎么了?
张守鱼强迫自己保持镇定,道家自幼便会习练龟息功法,长时间闭气也不会殒命,可这很明显不是长久之计。
短短几秒钟内,怪手已经爬满了他的全身,有一些像透视胃镜一般钻进了口腔与食道!
这触感是那些缠绕覆盖在青铜门上的藤蔓植物!
张守鱼不认识这些玩意,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能自由活动,且还如此阴险狡诈,能够等待时机伺机而发!
“张道长,千万别晕过去!”
汉阳造的怒吼在张守鱼面前传来,张守鱼能感觉到,自己的双脚被人死死拉住了,紧接着便有一只粗糙大手,拽住他口腔里的东西死命往外猛扯!
“呜呜呜!疼呜呜呜呜——”
不扯还好,这一扯差点没把张守鱼扯废,那些钻进口腔的怪手恍若寄居扎根一般,张守鱼生怕汉阳造不懂分寸,连带着他的舌头也跟着拔了去!
更让张守鱼感到绝望的是,这些怪东西越缠越紧,外力越是阻挠,它们就越是亢奋。
此刻的他身子绷得笔直,浑身上下不晓得被多少怪手缠绕,每一颗毛孔都在往外渗血,浑身水分亦在快速流失。
五脏六腑在巨大压力下扭打成一团,张守鱼实在是扛不住,哇的喷出几大口血,可还未出口腔便被怪手吸纳得一干二净!
熊!
意识濒临模糊的前一刻,一股灼热气浪扑面而来。
紧接着,一道黄褐色火舌在他眼前划过,木炭烤焦的气息浓郁又呛人,可对于此刻的张守鱼来说,这味道简直比东北酱肘子还香气扑鼻。
身上忽的一轻,痛苦烟消云散。
他能动了!
噗通!
张守鱼一屁股坐在地上,虽说全身伤痕累累,可没什么比捡条命能让他更满足的。
将他救下来的正是汉阳造,此刻唯有汉阳造和杨彪二人还在门外,其余人早已钻进了青铜门的另一侧。
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司徒零自然也在另一侧,他不断朝这边瞧看,不过眼神里并未带着太多关心。
熊熊烈火烧得猛烈,原来是汉阳造将自己的外套点着了,绑在枪杆子上做成了火把。
而那些恐怖的藤蔓触手,接触到火舌后纷纷如电蛇般乱窜,没过多久便偃旗息鼓,好似潮水一般朝四周快速退去。
“杨彪你扛着他,脱了衣服绑在枪上做火把!司徒副官还有燕子,你们把所有医用酒精全都拿来!枪械卸下弹夹,开枪没有用,这些家伙不吃这一套!”
青铜门内的众人听命行事,很快又有两只火把被做了出来。
杨彪与汉阳造一人各擎两只,一路呼呼生风所向披靡。
刚刚还嚣张无度的鬼藤蔓彻底没了光彩,不晓得这究竟是啥东西,竟对火焰惧怕到如此程度,可这显然是目前最大的好消息了。
四周全都是剧烈的浓烟和臭气,被点着的藤蔓发出刺鼻腥味,一点也不像植物该有的样子。
“小道长赶紧过来,这玩意貌似还能死灰复燃!”
司徒零在另一侧大吼,张守鱼自然也不耽搁,在两位排头兵的掩护下迅速钻洞,杨彪和汉阳造亦且战且退,没过多久也总算退到了青铜门另一侧。
呼啦啦的植物弥漫声在洞口响起,众人回看来路,在没有火把威胁后,那些诡异的藤蔓果真又重新生长回来,短短几秒钟之内便彻底封死了刚刚炸出的洞口!
“呼还好我们没傻里傻气地寻找盗洞,有这玩意儿爬满青铜门,啥洞口都很难寻觅啊。”
司徒零感慨了一嘴。
张守鱼看着气喘吁吁的一行人,一时间心里微微泛起一股酸涩。
这一行实属不易,不管前路是不是墓,眼下这开局连环厄难,都似乎不是一个好兆头。
“咳咳。”
便在这时,乾二爷缓缓坐起身子,指了指来路朝大家开了口。
“诸位,这玩意我应该认得,若我们此行不能找到其它出路,恐怕我们就都要交待在这里了。毕竟你们也已经看到,我们不可能再原路回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