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思前想后,也只剩最后一条路可选。
“司徒副官,你慢慢往后退走,我在前面为你们护法,小道长,你鼻子机灵,能不能比“它”更先一步,就看你的了!”
步南栀朝张守鱼吼了一嘴。
当下数她最为凶险莫测,不过这步南栀显然非等闲之辈,在这种境遇下依旧能保持镇定,这份心态着实让张守鱼刮目相看。
死寂。
盗洞内一片死寂。
张守鱼皱着鼻头,他从来没像现在这般紧张过。
未知的敌人最牵动心神,毫无预兆的死亡威慑令人心焦。
他的确能闻到空气里弥漫的怪味,隐隐中还蕴透着一股带着温度的浊气。
等等,温度?
这个细节令张守鱼浮想联翩。
按理说眼下寒冬腊月,这种地下盗洞本应该越往下越深寒才是。可刚刚大家都太过紧张,此刻张守鱼才察觉到,貌似现在所处方位比上面更加温暖!
咋回事?
张守鱼想不明白,眼下也不是向司徒零讨教的时候。就在他沉吟的空当,他的鼻尖狠狠又缩紧一番。
“有动静在很远很远处有蛾子扑棱翅膀子的声儿。”
“扑棱蛾子?这啥年月了,咋可能小道长?”
“俺也不确定,不过俺能闻到一股腥味儿,在极远处,还有类似煽动翅膀的潮声等会,它来了!”
张守鱼这嗓子喊得着实及时,最前方的步南栀立刻举刀相迎,面前空洞的黑暗里寂静无声,可短短一秒钟后便发出一声闷响。
噗!
刀尖刺破囊壁血肉的声音分外清晰,紧接着便是步南栀声嘶力竭的嘶吼。
“它咬住我了!拽紧我!”
乾二爷虽上了年纪,这种时刻却依旧没掉链子。他一把揽住步南栀的水蛇腰,一双老手死死嵌进人家肉里。
“步小姐,老朽这厢失礼了!”
“甭废话,拉住我!”
“得嘞!燕子姑娘,你也赶紧失礼一下!”
“我抓紧了!”
“哎呦喂我得老腰哦燕子姑娘,你手往上面一点,你勒错地方啦!”
一时间众人极有默契,张守鱼也顾不上男女有别,一把搂住了燕子的腰肢。下一刻立时感觉到一股弥天巨力袭来,竟拖拽着他们几个大活人往前剧烈滑行!
“司徒施主赶紧来,我们的重量不够压不住的!”
到了这种时候,司徒零还在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这让张守鱼对其稍显厌恶。
张守鱼根本都不用回头,便能想到此刻司徒零那张阴翳的面孔。
他对司徒零已经不抱希望,可让他稍感欣慰的是,司徒零仅仅只迟疑了片刻,便从后方追上紧紧拽住了张守鱼。
“小道长,抓紧了,千万别松手!”
张守鱼当然不会觉得司徒零此举是大义凛然,毕竟若他们几个遭遇不测,司徒零的下场也唯有死路一条。
眼下他这般,不过是利益最大化的赌博选择罢了。
刚刚带走杨彪二人的未知存在,此刻遭遇了剩余几人的联合抵抗。
五个人的体重摆在那里,未知存在这次的袭击并不轻松。
可即便是这般,汹涌澎湃的撕扯力道还是大得惊人。五个人像被烈马拖拽游街一般完全失控,一路跌跌撞撞不由自主,以极为粗暴的方式朝下方迅速穿行。
未知存在貌似也没想到会如此受阻,拖拽中渐渐动了真怒,最前方步南栀处不断传来锋锐的刀锋切割声响,未知存在也不再隐匿声息,发出阵阵鬼吼乱叫。
那声音听起来宛若被人扼住咽喉的死小孩,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由于拖拽的力道实在巨大,五个人被撕扯得七荤八素,盗洞的延展方向也逐渐向下滑陡,五个人在惯性作用下狠狠叠在了一起,这很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毕竟一旦最前方的步南栀支撑不住,五个人必然会像穿糖葫芦一般全部沦陷,全部成为未知存在大快朵颐的盘中美餐!
张守鱼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快被挤变形了,一股股浓烈的窒息感汹涌袭来。
身后的司徒零此刻用嘴叼紧手电筒,炽烈的白光再次将前方照耀通透。
张守鱼抬眼瞧看,赫然发现步南栀已经血溅大半个身子,而借助司徒零的手电光线,也让众人第一次瞧见了这未知存在的恐怖真容!
“这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