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紧吗”
“不严重,之后割点辣蓼草煮水一洒就好了。”
两人回了蒋贝贝那头,几个人在用梳子梳棉籽,余下的人手上拿着所剩不多的棉桃有一搭没一搭的剥着。
李寸心提着帽子进来,说道:“诶,正好,你们棉花剥得也差不多了,来两个人跟着柏玉去养殖场那头帮忙。”
“去干嘛”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李寸心笑道:“到那边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快点,别磨蹭。”
听说要去养殖场帮忙,位上断续站起来三四人,说着话挪着椅子。
和李寸心说话这人想等着人一起,也不急着动,好奇地拿眼睛瞄李寸心手上提着的帽子,“村长,你这帽兜里是什么东西”
“李子。”
“给我个尝尝。”
“在土豆地对岸有李子树,长了不少,要吃自己去摘。”
李寸心不给,那人手快,还是拿了一个,在衣襟上擦了擦,上嘴就咬,“诶,甜。”
李寸心在这人背上拍了一巴掌。
颜柏玉说道:“周浣那头还等着用干草,动作快点。”
屋内静了一瞬,李寸心见人拖拖拉拉的,开口点了四个人,“快点快点。”
先前还说说闹闹的人,没人跟李寸心贫了,起了身跟着颜柏玉出来,不过眨眼的事。
李寸心提着草帽去了厨房打水洗李子,将那李子倒在苗炳编织专用来盛装水果饼子的竹篮里,才弯腰打起一瓢水。
云琇抱着圆簸箕回来,那簸箕里铺满了晒得干干的辣椒,她还没进棚子,就停了步子向西边瞧,“是不是蓬莱那边出什么事了”
“怎么了”李寸心忙走出来顺着云琇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西边的方向走来乌泱泱一片人。
李寸心将水瓢扔进了水缸里,拿着草帽跑过去,云琇左右看看,将簸箕放在灶台上,跟了过去。
走了几步就发觉不对了,来的那这队人又是驴又是车,阵仗大得行进间带风。
不是远行的探索队又是谁。
探索队一行才五人,云琇之所以开走了眼,是当初离开时的五人,回来时竟是一支近二十人的队伍。
李寸心招手道:“许叔!”
今年怕许印一行人归期不定,那水牛就留在了家里,等着耕田。板车靠一头毛驴拉着,许印把着把手。他将把手交给王燃,自己抽了身,先一步走了过来。
太史桓牵着一头载货的毛驴,颠颠地跟了过来。两人神态疲倦,兴致却高。
李寸心笑道:“欢迎回家,一路上还顺利吗”
许印将李寸心端详了一眼,见她活力依旧,微笑道:“遇上不少事。”
太史桓直望着李寸心,拍拍毛驴背,等待夸奖似的,“你知不知道我们找到什么”
李寸心歪头看了眼两人身后走来的队伍,“人你们这次出行的时间比去年还短,搁哪找到这么多人的”
太史桓说道:“什么人,是大豆!”
太史桓说着就抽出一株根茎,那根茎没养着,已经蔫枯。
李寸心从他手里接过,这大豆植株估计摘得早,又没养护,还没结荚。
李寸心摸着植株还有些发愣,云琇已然激动地拍着李寸心臂膀,“油!油!”
“可惜大豆出油率不高,要是有油
菜……”李寸心嘴上这么说,心头却雀跃不已,谷薯豆蔬肉五大主粮齐活了。
太史桓贱兮兮地笑起来。
云琇道:“你笑什么。”
那板车拖过来,两人算是知道他笑什么了,油菜植株太高了,没法种着带回来,一行人把它整株挖了扎了一捆放在板车上。
油菜已经结荚了,油菜果荚和大豆不一样,油菜果荚又细又长,里头一排菜籽小小一粒,在成长中由青绿脆嫩变得紫红坚硬。
李寸心笑道:“这都已经成熟了,你们把油菜籽剥了带回来就好啦,怎么这么累赘。”
许印道:“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中也没人知道这东西怎么种,怕伤了种子,油菜籽也有剥了单独放的。”
李寸心的目光定格在油菜旁边几只墨绿色圆溜溜的物体,她不由得失笑,鼻子里一冲,又有些想哭,她手摸在那东西上边,像抚摸梅文钦的脑袋一样爱抚,“你们在哪找的西瓜呀。”
王燃道:“不是我们找的,是这些朋友种的。”
跟在车队后头有十三人,牵着一只山羊,三头毛驴,怀抱着的几只家禽看着像是鸭子,驴背上背负了不少家当,十三双乌溜溜的眼睛巴巴地望着她,看得她如芒在背。
这十三人像文宓四人、像东湖边上那些人,是已经定居了的,和捕猎的许印等人撞上,沟通了解后,愿意迁居过来他们村里。
这十三人的天赋和众人天赋大部分重叠,除了一个天赋火药,一个天赋纸墨,是他们这头没有的。
十三人里没有人的天赋是农耕,但有人对种地的事懂一些,那西瓜就是他们发现了种子种植出来的。
西瓜不似那种野生瓜绿白的瓤,寡淡无味,但也达不到现代无籽西瓜那样瓜瓤脆甜鲜红,皮薄果肉饱满。这西瓜的瓜红瓤偏多,中间夹杂着白瓤,看着像是没熟,实则已经长成,味道也鲜甜。
李寸心引着众人回去,村里的人对探索队带回来这样多人而诧异,探索队对村里猛增的人口也感到惊讶。
这还只到年中,村子里便已有九十来人。赵蓬莱等着铁矿回来,冶炼锻造了工具去开石矿,村子里剩余的建材都先用来了修建屋宇,食堂还没来得及建。
现在众人是饭菜分三份,人流分了三批,在李颜二人堂屋以及相邻左右屋子堂屋内吃饭。
宿舍没建出来,原先的土坯屋也住不下这一猛增的人,建好的屋子就不得不空出几间让新来的人先住住。
于木阳等人也早过了对自己房子那新鲜劲,对借住这桩事倒没什么意见,他们心疼的是仓库存粮。
这人增得太猛,今年预计的余粮到秋收前估计又没剩的了。
以前来的人不多,多一两张口吃饭不太明显,每天消耗多个一斤两斤不痛不痒,但猛地来二十三十人,到秋收前多耗百来斤粮,那就很叫人心疼了。
李寸心对这桩事倒是很豁然,她心疼节约粮食不在这上边,否则当初也不会无条件接纳许印于木阳等人。
她始终觉得,吃得多,用得多,种的也多,付出了总会有收获,就似水稻一样,插多少秧,有多少稻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