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条宽巷中此时没有其他人行走,马车得以畅通无阻,所以很快便就驶到了近前,然后吱呀一声,停了下来。
紧接着,低垂的绣帘被掀开,从上面下来一个身穿梅红色交领及膝长袄、水红色绣襕马面裙的大约二十四五岁容貌姣好的妇人。
“你叫我?”望着这张完全陌生的面孔,江抒直觉上她是认错人了。
那妇人并没有应答,向前走了几步,冷冷地打量了她一番道:“你就是叶池挽?”
江抒听她这隐含着几分怒意的声音,心知来者不善,双手不由微微一紧,难道那丫头在外面得罪人了?
对方见她不回答,以为她是默认了,冷哼一声,紧盯着她道:“就是你在今日的赏花宴上,让太子休掉本宫,立你为正室的?”
江抒听她这么说,不禁一愣,原来眼前的妇人竟然是当今的太子妃郭氏——郭盈玉。
她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但是看她这副气恼的样子,似乎不像是只听到风声那么简单,关于叶池挽在赏花宴上说得那番话,准是有人拿来在她面前添油加醋的做了挑拨。
不过,江抒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那丫头无端地遭人仇视,眸光微微一动,上前两步道:“我不是叶池挽,我是她的四姐叶江抒。今日赏花宴上,太子要选我六妹为侧妃,她是不想进太子府,才那样说的,并无半点觊觎太子妃之位的意思。”
“你既然不是叶池挽,你怎么知道她没这个意思?”冷冷地横她一眼,郭盈玉一脸的置疑。
“太子妃若不信的话,就请想一想,”江抒敛敛神色,继续向前两步道,“她一个小丫头说让太子休掉你,让她当太子妃,太子就会这么做吗?这不过是她为了避免进太子府的一个借口罢了。我六妹她一贯粗枝大叶,当时也没想到这样会令太子妃有所误会。”
“你说得可是真的?”凝眸思索了片刻,郭盈玉觉得这话似乎有些道理,面色稍稍缓和了几分。
“当然了,”江抒连连点头,“太子妃若还不相信,出去打听一下便知。叶相府的六小姐叶池挽,一共有两个特点,一是粗疏,说话做事随性而为,二是贪吃,遇到美食绝不放过。外面的西长安街和正阳门大街、崇文门大街上的那些卖吃食的商贩,就没有不认识她的。”
“算了,”郭盈玉大度地摆摆手,“既然她是这样不堪的一个人,本宫也犯不着再跟她计较,告辞了。”
“太子妃请留步!”想到那可能存在的挑拨之人,江抒忙开口叫住她,“虽然像我六妹这样胡闹的人,完全不可能再进太子府,太子妃无须对她有任何顾忌了,但不知是谁将这件事情告诉太子妃,让太子妃来找我六妹的麻烦的?这样做又有什么用意?太子妃若真是在叶府闹起来,传出去会怎么样?太子今后还会怎么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