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差点儿忘了!”经他这一提醒,叶池挽方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件事,忙转身向着几人屈身一礼,“挽儿见过祖母,见过爹爹,见过二娘、娘、四娘、五娘。”
道罢,也不等人应声,径自直起身来,跑到叶向高的面前,挽起他的手臂道:“爹,您终于回来了,您不在的这段时间,挽儿可想您啦!”
“说吧,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叶向高低头看她一眼,和静的面容上带着几分了然之色。
这个六丫头的脾性,他还是十分了解的,若是没碰上什么棘手的问题,便绝对不会曲意讨好任何人。
“哪有呀——!”叶池挽本来是想将那日酱香兔上有毒一事说出来,让身为当朝首辅的父亲为她做主的,但对上江抒阻止的眼神,最终还是忍住了,蹙了蹙眉头道,“挽儿就只是想爹了嘛!”
她怎么差点儿忘了,那酱香兔上的毒极有可能与太子有关,而他们叶家固然是相门之家,却终究是为臣的,又怎么能够动摇得了身为储君的太子的地位。
那件事情,就是心中再有不甘,也只能是咽下,埋藏在心底,直到烂掉。
“你倒是个有心的孩子!”叶向高虽不相信她的说辞,却也没有提出任何质疑,轻轻感叹一声,目光移向低头站于对面几步远处的江抒,“四丫头,你怎么说”
“我……”江抒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不由一怔,缓缓抬头看向他。
这时候,她才算是清楚地看到自己这名义上的父亲叶向高的真容。
只见他大约四十七八岁的模样,一袭月白色云纹道袍,外罩深蓝色对襟直领大袖披风,已有少许银丝的头发梳理得十分仔细,束以玉簪小冠。眸光温和,面目儒雅,虽说蓄留的胡须掩去了不少风华,但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定是个令一众闺阁少女倾慕的美男子。
“四妹,这么为难呀你该不会是不想爹回来吧”看到江抒只静静看着叶向高,迟迟不作回答,二夫人汤弄秋身后的叶湖掬忍不住讥嘲出声。
昨晚若不是这个叶江抒假好心的拿了几个红蛋去自己的明瑟楼,害得自己不明就里地将其打碎,带来了不吉,自己也就不用暗自决定按照她所说的补救办法禁食三日了。
这才坚持了一个晚上和一个早上,便饿得有些撑不住。若不是今日父亲回来,祖母特许她前来拜见,此时她怕是正一动也不愿意动的躺在床上呢。
“三姐说笑了,爹他那么疼我,我怎么会不想他回来。”江抒心知她在有意挑拨离间,眼眸一眯,故意以一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道,“倒是有些心怀不轨的人,担心爹回来之后会让他的奸计无法得逞,才会盼望着爹越迟回来越好。”
“四姐,你说得这心怀不轨的人是谁呀”叶池挽松开叶向高的手臂,缓缓站起身来,有意无意地朝着叶湖掬那边瞥了一眼。
对上她意有所指的目光,叶湖掬的面色顿时一变,冷冷地瞪着她道:“六妹,你什么意思看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