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逃跑的流寇被一刀剁下了脑袋,徐厚生拎着血淋淋的长刀,横刀而立:“后退者,杀无赦!”

三十多个骑马的流寇,像驱赶羊群一样,将逃跑的流寇斩杀,然后再次驱赶他们往黑土村发起冲击。

这是流寇一贯的做法。

让炮灰先上,他们这些老贼做督军,谁敢逃跑就杀谁,等到炮灰将敌人的力量消耗一空,那时候才是他们捡漏的时机。

无路可逃的流寇,只能一次次的向黑土村发起自杀式的攻击。

反正往后也是死,还不如向前冲,只要能攻破黑土村的堡墙,他们就能活下去!

战斗进入了白热化。

流寇们利用人数上的优势,拼着二换一、三换一甚至是四换一的打法,将黑土村的有生力量一个个消灭。

李贵刚刚用长枪刺死一个想要爬上来的流寇,一枪刺中了流寇的脖子,流寇惨叫着摔在地上,身体还在抽搐。

他身边的一个家丁,手中的长刀砍进一个流寇的肩胛骨,居然卡住了,很快,另一个流寇手里的木棍捅了过来,削尖的木棍一下捅进了那个家丁的眼睛里。

破碎的眼睛顺着木棍流出来,好像一串坏掉的葡萄。

家丁捂着眼睛惨嚎,在地上不停的打滚。

堡墙外面的尸体越积越多,堡墙的优势很快就被消除,一个身形矫健的流寇一脚踩着前面的尸体,纵身一跃,冲入了堡墙之内。

李贵眼皮狂跳,连忙喊道:“大牛,这里有人冲进来了!”

李大牛刚刚捅死一个流寇,转头看过来,立刻拎着杀猪刀狞笑着将那个流寇扑倒,可怜的流寇立足未稳,便被李大牛抢占先机。

锋利的杀猪刀从肋下捅了进去,李大牛用力一搅,便将那个流寇的内脏搅的稀巴烂,流寇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嘴巴大张着,碎裂的内脏从嘴里大口大口的吐出。

“大牛小心!”

李大牛没来得及转身,就听到头顶一阵风声鹤唳,他福灵心至,一缩脖子,一柄钢叉贴着他的头皮过去,一下插进了泥土里。

李大牛回头一看,却见更多的流寇从缺口涌了进来,正在跟堡墙内的村民做殊死搏斗!

噗嗤——一截枪尖从偷袭大牛的流寇胸口透出,李贵一脚踹翻流寇,喘着粗气,伸手将李大牛拉了起来:“大家听着,有序向村南撤退,坚持住,二爷会来救我们的。”

此时的黑土村已经成了人间炼狱,堡墙内外横七竖八躺着上百具尸体,多是被农具砸烂了脑袋,模样凄惨至极。

李大牛还没来得及说一声谢谢,就被李贵安排去背着村长李富贵。

李富贵年纪大了,身体本就不行,刚才用力过猛,将一个流寇推下堡墙的时候,不慎从墙上的台阶摔了下来,脚崴了。

李大牛二话没说,背着村长就往村南跑,那里有一个用砖墙垒建的大院子,这是全村人都知道的事情。

黑土村的村民们且战且退,堡墙瞬间被流寇们占领。

冲进堡墙的流寇,脸上洋溢着兴奋之色,早上刚刚屠杀了白云村,他们迫切的想要再一次品尝那种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感觉!

这些流寇,昨日还是人下人,现在成了土匪,一下就能肆无忌惮的欺负别人,掌握别人的生死!

逃跑的途中,李贵喊道:“点燃房屋,拖住贼人!”

这是他们早就定下的计策,反正都已经战斗到了这个地步,就算自己不烧房子,那些流寇也会在烧杀抢掠之后,放火烧村,这是流寇一贯的做法。

一方面是防止屋内藏人,二是防止村民返回原地,彻底断了他们的根基。

这也是为什么流寇的破坏力如此惊人的缘故,凡流寇过处,寸草不生,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村民看着自己祖祖辈辈建起的房屋被点燃,心中满是不舍,内心对于流寇的愤恨已经达到了顶峰!

他们杀死自己的亲人,烧毁自己的房屋,破坏自己平静的生活,血海深仇,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