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待在清溪村的那几年,是谁一天到晚都在等着他送饭菜去牛棚的,这要是有一顿送晚了,那他老人家的嘴角绝对是翘得老高的,眼神也是锋利得很,全是做给他看的。
这些他老人家全给忘了不成?
回京后也是如此,一到嘴馋就会往清溪村寄信,他要是不来,那他老人家的信和电报那绝对是一封接着一封的寄,电报一份挨着一份的发,这还叫难得给他做一顿饭吃?
周以泽觉得,他就是太顺着周老了,以至于这位老人家嘴馋的时候不想着去外面的饭店里吃好的,却只想着折腾他的,非得他大老远的从岳县坐几天几夜的火车赶来京市看望他。
摇摇头,看了周老和安冉一眼,他便起身走去了厨房。
等周以泽一进入厨房,周老这边立马低低的询问起了安冉,“小丫头,你和我说一说,这臭小子对你好不好?在你的面前,他有没有时常板着个脸,冷冰冰的活像个冰棍似得,全身上下没有一点温度的。
他那样子像那什么,就是别人欠了他好多少钱一样,整天板着一张脸没有半点别的表情,笑就更加没有了,反正我认识他这么多年啊,从来没有见他笑过一回的。
直到昨天下午这个臭小子来家里,他居然在我的面前笑了,还笑得那样地温和,当时我就知道这小子不对劲儿,肯定是有问题,果然让我给猜着了,原来是他小子悄咪咪的处对象呢!”
“你俩在一起,是他主动表白追的你,还是你追的他啊?”说到这儿他朝厨房的位置瞄了一眼,而后又道,“以我对臭小子的了解,一定不是他主动的,毕竟他又冷又古板,脑子还不开窍,呆愣愣的,一看就不像是会追对象的人。”
安冉面上扬着一抹微笑静静的听着,内心却是忍不住感慨,她感觉这位周老爷子有些逗又有些令人心疼,此时的他,虽然完全看不出身居高位的影子,身上也没有那种不怒自威的严肃气势,有的只是一位长辈对于家中晚辈的关心和包容。
但除此之处,安冉还从周老身上看出了一种孤独,那是一种常年独居的孤独感,这位老人很渴望能够被人关怀着,也渴望有人关心记挂着他。
周老的妻子早年生病走了,留下他一个人独自生活。
据周以泽所讲,周老是一位特别深情专情的人,他对他妻子的感情很深,即便是他的妻子已经离开了几十年,可在周老的心里,他妻子仍占据着首要位置。
其实周老年轻的时候,部队里的那些领导不是没有想过给他介绍对象让他另娶,但是全被他给一口回绝了,他的态度特别坚定,此生除了他的原配妻子,他不会再娶任何一个女子,哪怕那女子美若天仙,身份家世极好,也动摇不了他的决心。
他告诉领导,这辈子他的心里面只装得下一个女人,那就是陪着他走过艰苦岁月,每当他出远门上战场时,都会细心叮嘱他无论如何一定要活着回来,即便是少胳膊断腿也一定要将命留着回家的妻子。除了她,不会再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再陪着他从艰苦岁月里一步步艰难地走过来了。
其实当年爱慕周老的女子有不少,想要嫁给他为妻的女子更是有一大把,毕竟当时的周老职位已经不低,手里有着一定的权力,若能嫁给他的话,荣华富贵必定是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