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生来就命苦,就算是光鲜亮丽的高门贵妇,也得笑着帮自家夫君往家里纳妾,若是生妒,就是犯了七出之条。”
那女人脸色惨白,眸中幽暗,翘着嘴角光看着柳夭夭。
梅姐儿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挡住了柳夭夭。
“那又如何呢?”
稚嫩的声音在梅姐儿身后响起:
“就算犯了七出之条,就算被休,就不能活下去了吗?”
“凭什么不能活?为什么不能活呢?没手没脚吗?”
女人噶的沉默:
“是女人把自己圈在一方小天地里,明明同样可以胸怀天下。”
女人轻笑,好似自嘲:
“有用吗?”
“为什么没用?”
柳夭夭看了看天色,瞧了瞧身上皱巴巴**的衣服:
“你已投过一次湖,何不当自己死了,重新生活呢。”
柳夭夭的话让女人身子猛然一颤。
“我身边只有一个梅姐,你可暂居我家,再做决断。”
梅姐儿嘴唇动了动,想说不能随便带人回家。
可看着浑身湿透,比起人更像鬼的女人还是忍住了。
女人躺在地上。
瞧了瞧柳夭夭,又看了看将心思都写在脸上的梅姐儿点了点头:
“那就麻烦了。”
女人哆嗦着起身,单薄孱弱的身躯显露无疑。
梅姐儿瞳孔微缩。
她见过遭灾的人们,最难熬的时候约莫就是这样了。
可这个女人分明是生在没有遭过灾的边城。
梅姐儿这般想着,默默脱下外裳递向她。
“披着些吧。”
她还是个半大丫头。
回村的路没什么外人,也不怕有人说闲话,但这女人就不一样了。
李艳看着衣服,冰冷的心多了些温度。
“谢谢你小姑娘。”
梅姐儿摇了摇头,主动上前扶她。
“先送你回村,我们东家还得进城呢。”
李艳听出了她这话的催促,踩着湿漉漉的布鞋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沟上爬。
巧的是,打头的柳夭夭刚爬上去就看见了正抻着脑袋往下瞧的常百庆父子。
看见柳夭夭整个人都湿漉漉的,常百庆脸上的笑逐渐消失:
“怎么回事儿这是?”
总不能是把牛车停在路边,自己跳湖游水去了吧。
现在可不是盛夏十分。
梅姐儿扶着人,落在后面。正要开口,就被李艳截了:
“对不住,小东家是为了救我弄成这样的。”
皱着眉头的常老大只瞧了一眼就忙不迭低头。
常百庆扫了一眼,麻利的将外衫一脱罩在了柳夭夭身上。
“老大,去赶车。”
……
牛车吱吱呀呀走在乡道上。
柳夭夭已经哆哆嗦嗦的打起了寒战。
常百庆默默的将父子俩的外衫又裹得的紧了些,狠狠给了自家大儿子屁股一脚。
于是,牛车更慢了……
凤虽然没有了,但柳夭夭依旧冷的很。。
她心里清楚,自己必然是受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