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醒来时,是下午六点,也就是傍晚,杭遂走到窗边,掀开窗帘看了看外面。
天边有一抹橘红,那是黄昏的馈赠,街道上车水马龙,那是人间的盛宴。
她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后,又把帘子放了下去,屋子里仍然很适合人休息。
晋南晔走到她身后,问她:“吃点东西?”
杭遂点点头,说:“嗯。”
太累了,两个人都没下楼,让人把饭送了上来。
杭遂这一次先一步,拿起了桌子上的东西,学着晋南晔之前的样子,给他准备好。
晋南晔笑了一下,接过了杭遂递过来的东西,杭遂问他:“今晚还用去医院吗?”
“去不去都行,等老爷子醒了会有人通知的,这种露脸的机会就留给别人吧,我不喜欢。”晋南晔淡淡地说道。
“还是去吧,万一有人煽风点火的,虽然现在祖父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醒了就不一样了,现在的人,白的都能说成黑的。”说完后,杭遂抬头看了晋南晔一眼。
晋南晔点点头说:“你说的对,那我一会儿去医院,你再休息休息。你既然来了,明天去看看爸妈?”
“行,现在还没有告诉他们呢,我自己安排,你忙完了就告诉我。”杭遂边说边给晋南晔倒水,可是水是凉的,她又拿开,说:“凉的,先别喝了。”
吃完后之后,晋南晔去把睡衣换了下来,杭遂亦步亦趋,跟着晋南晔。
等晋南晔换好衣服,杭遂抱住了晋南晔的腰,说:“你就放心的去吧,不用担心,要是累了就回来,我在这儿等着你。”
晋南晔顺势摸了摸杭遂的头说:“好。”
从刚才的谈话里,杭遂知道了,晋南晔的祖父现在还没有醒,她能看出来,晋南晔是担心的。
今年,怎么就这么不顺遂呢。
晋南晔到医院后,告诉杭遂,他今晚要留在医院,不回来了。
于是杭遂给她妈妈打了个电话,就像晋南晔说的,既然来了,总是要去看看爸爸妈妈的。
杭母知道杭遂来了之后,非常开心,说让人去接她,杭遂说了自己现在在的地方,等着司机来接她。
她等在酒店门口,看着路上的行人脚步匆匆,路边有一瓶摔碎的酒,不知道晋南晔刚才出来有没有见到。
杭遂去了父母在美的“家”,杭母特别高兴,在门口等着杭遂。
杭母看到杭遂手里没有行李,疑惑地问:“没有带行李吗?”
杭遂撒了个慌说:“文史馆给安排了车和酒店,就把东西放在酒店了。”
杭母拉着杭遂进屋,并和她说:“你爸爸有一点事情,不过我告诉他你来了,他已经往回走了。”
杭遂进到房间里,房屋其实不小,布置的也很不错,可杭遂对于这里没有丝毫的归属感。
从前她不是没来过,甚至会住上一两个月,可她始终不认为这可以被称之为“家”。
可能是装修风格过于西式,家里也没有人,杭遂也不喜欢天天说英语,所以她不喜欢住在这儿。
没过多久,杭父就回来了,他见到杭遂也同样是很高兴。
一家三口团聚,也实属不易了。
杭母问杭父说:“吃饭了吗?”
“吃了吃了,不用担心我。”
一家三口坐在一块,杭母端了一盘水果出来放下。
杭母问:“今天又是什么事情啊,又留了你一会儿。”
杭父说:“晋老先生住院了,司里认为应该去看望一下。”
杭母点点头说:“那是应该的,晋老先生是杰出商业家嘛,病的重吗?”
杭父摇摇头说:“听说还没醒。”
杭母听及此话,脸色满是惋惜,说:“年龄大了,唉。”
杭父看向一旁不怎么说话的杭遂,问:“遂遂知道我们说的谁吗?是很著名的商业家。”
“知道,晋南晔的祖父嘛。”可杭遂可不会这么说,她还不想让父母知道她和晋南晔的关系。
杭遂吃了口水果说:“嗯,略有耳闻。”
杭母又接着问:“司里想让谁去啊?”
杭父略皱了皱眉,说:“可能是我吧,还要劳烦你和我一起了。”
杭母笑着打了杭父一下,说:“烦劳什么,于情于理我都应当跟你一起的,对外,我也是司里的工作人员,对内,我是你的妻子。”
杭父也是笑,然后像想起了什么,说:“去年,晋老爷子大寿,老王去参加寿宴,还带着他女儿呢。”
杭母不解地问:“带他女儿去干嘛。”
“晋家的长孙,晋南晔,还没有订婚,又长居国内,每年也就老爷子做寿来美国住几天,那些人都盯着呢。”
晋南晔这个名字冷不丁被提到,杭遂颤了一下。
杭母和杭父都伸手来扶,杭遂坐好后,连忙说:“没事没事,感觉我坐的那个刚才好像晃了一下。”
杭母听到后埋怨杭父:“都跟你说了这个椅子坏了,就是不能修一下,刚才把遂遂摔到怎么办。”
“遂遂,不坐那个了,来,坐这边。”杭父招呼着杭遂坐到旁边。
然后又对杭母笑着说:“明天,明天我就修。”
杭遂没顾得上听父母后来又聊什么了,因为她的思绪,回到了去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