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欧阳章华开口道：“汇总名录，把各舰还能出击的战机罗列出来。”</p>
“遵命。”</p>
两天昼间双方进行了三次对决，形式上更像是你来我往的互换，规模空前浩大，杀的昏天黑地。</p>
这期间明军没有出动鱼雷轰炸机，损失集中在战斗机和俯冲轰炸机单位。</p>
经过清点，仍能投入战斗的舰载机数量已经大幅减少。</p>
更严峻的是，航母弹药库贮存的重型航弹剩不了多少了，轻型航弹倒是还有很多，可是构不成致命威胁。</p>
太微左垣号还剩20架战斗机、17架俯冲轰炸机、18架鱼雷机可用。</p>
长庚号还剩16架战斗机、12架俯冲轰炸机、12架鱼雷机可用。</p>
启明号受到中等程度损伤，暂不具备作战能力。</p>
天枢号还剩5架战斗机可用。</p>
勾陈号还剩11架战斗机、9架俯冲轰炸机、12架鱼雷机可用。</p>
紫微左垣号还剩18架战斗机、25架俯冲轰炸机、11架鱼雷机可用。</p>
北落师门号还剩19架战斗机、20架俯冲轰炸机可用。</p>
前两天作为诱饵的紫微左垣号和北落师门号损失较少，因为他们在佯攻夏威夷时执行的任务相对保守。</p>
军官们神情严峻，现在面临相当困难的抉择。</p>
长庚号舰正沉声说道：“难办，这不宜再战了，攻防两者只能应付之一，不然赔了夫人又折兵。”</p>
保卫己方舰队需要的战斗机越多越好，按昨天的经验来看五、六十架是最低需求。</p>
可是攻击编队也要有战斗机护航，而且数量也不能少，否则面对美军战斗机就是以少敌多的局面，恐怕很难取得战果。</p>
“以命换命要不得，保好舰队最重要。”长庚号的舰载机支队队正提出了一个主意，他说：“诸位，我想着大部留守舰队，分一小队突袭。”</p>
“按这两天战例来看，少说要百架战机才能有效突防攻击。”一名中校参谋诧异地问：“小队过去岂不是无用功？”</p>
“也有办法。”队正伸出双手做动作比划着阐述道：“在离海很近的低空平飞，受地球曲率制约，敌电探难以发现，这个路子…职以前和太左号的范队正谈过，有可行性。都到这个份上了，值得一试。”</p>
在慎重考虑以后，欧阳章华微微颔首，郑重道：“险中求胜，小心谨慎。”</p>
他随后下达了一系列指示：</p>
一，三支舰队汇合，抱团取暖，让防空火力最大化，同时方便空中巡逻的战斗机及时反应。</p>
二，永元号战巡和秦岭号重巡一并前出舰队二十海里哨戒，提防美军战列舰编队在夜间突袭。</p>
三，全力抢修启明号，使之尽快恢复作战能力。</p>
随着他的命令下达，整支舰队数十艘战舰上下官兵都各司其职的忙碌起来。</p>
不同口径的炮弹源源不断地从下层弹药库转移至待发位置；医护舱中的军医们片刻不停地进行着一台台手术；食堂通宵达旦的供应着热餐。</p>
在启明号宽大的飞行甲板上，忽明忽暗的光点闪烁着，那是损管队员在对甲板破口进行简易焊接修补。</p>
“韩队，给咱们队留点种子吧，再出击就一个不剩了！”有分队队副请求不要再指派长庚号的俯冲轰炸机单位出击。</p>
“一個不剩？总归能剩下一个的。”</p>
零点已过，新的一天开始了。</p>
10月16日凌晨4：15，鸬鹚二十四号寿命耗尽的真空电子管完成了更换，随即升空。</p>
没过多久，鸬鹚二十四号就收到大量回波信号——探测到一支舰队正从东边接近，与舰队相距不足两百公里。</p>
担负前哨的永元号和元兴号高度警惕，立刻调转航向，并先后弹射了两架水上飞机前往侦察。</p>
这支在暗夜中迫近的舰队正是第50特遣舰队第4大队，包括依阿华号在内的4艘战列舰、3艘巴尔的摩级重型巡洋舰、10艘驱逐舰。</p>
威廉-哈尔西的决策风格与雷蒙德-斯普鲁恩斯大相径庭，明显要激进大胆的多，临时接过指挥权后他立刻派出高速战列舰部队趁着夜色拉近距离，从而对明军航母舰队施加巨大压力。</p>
在海战爆发之前，总统和海军部长就特意没有让哈尔西作为司令官，而是选择了斯普鲁恩斯。</p>
明美对决乃是两强相碰，输不得，谨慎为上——宁可大胜变小胜，也不能小败变大败。</p>
现在保守的斯普鲁恩斯退出战斗，激进的哈尔西来了。</p>
他训示道：“我不想听到失败的言论，只要还有一架飞机可以起飞我们就没有输，把所有的重磅炸弹都扔过去，扔到那艘最大的船上，炸烂它！击沉它！”</p>
约克城号已经难以挽回，宣告放弃，驱逐舰对其实施雷击处分。</p>
在两年前的塔拉瓦海战中，约克城级首舰约克城号（CV-5）被明军击沉，现在，转生的埃塞克斯级约克城号（CV-10）也再度战殁。</p>
她在两个昼间的战斗期间一共被五枚500㎏穿甲航弹击中，其中一枚哑弹，即使是良好的损害管制也终究没能救回这艘航母，她于10月16日凌晨5：25沉没于太平洋莫里（Murry）断裂带以西海域。</p>
天亮了，旭日东升，令人忧惧惶恐的一天再度来临。</p>
周长风曾经在大明海军内部报刊《水师半月谈》上发表过一篇简短的文章，讲述地形对雷达的限制，以及引申而来的若干可行战术。</p>
受地球曲率制约，电磁波对超低空飞行器的发现距离会大大缩短，而且因为雷达会受到旁瓣打地的负面影响，对直达信号与杂波的分辨较为困难，这也会增加判断目标的难度。</p>
为了最后一次攻击能够奏效，明军派出了一支精锐的小规模攻击编队，一共只有23架海东青和12架三七式舰轰。</p>
随着鸬鹚三十号搜索到美军主力舰队，机群在一刻钟内升空并完成编队，像一支利箭似的射向远方。</p>
7：50，攻击编队距美军舰队280㎞时一分为二，23架战斗机保持在5000m高度平飞，12架俯冲轰炸机下降至海平面高度20m掠海飞行。</p>
超低空飞行受到的空气阻力甚大，巡航速度比正常慢的多，而且油耗更大。</p>
大半个小时后，美军舰队已经清晰可见，放眼望去海面上全是大小不一的战舰，数十架地狱猫正前往拦截那二十多架海东青。</p>
空战打响后，星座号的雷达兵最先发现西南边海面上出现了快速逼近的可疑目标。</p>
“这是杂波？”</p>
“不，这不是杂波！”</p>
“长官，敌我识别没有回应。”</p>
“他们突然出现就像幽灵！”</p>
8：41，双方相距仅剩13㎞的时候，11架俯冲轰炸机突然开始爬升。</p>
8：43，总调度官保罗上尉命令6架地狱猫前往拦截突然出现的明军飞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