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十娘,兵马司那边又有任务了?新货啊,几境的妖?”阿狗问。
“四境,是只龟,藏在运河内吞人,被兵马司发现,我便带人给杀了,弄了些血肉回来,大补呢。”青十娘解释道。
“好东西啊。”阿狗闻言,也不客气,自己掀开蒸笼,便拿着包子咬了起来,两口一个。
滚滚气血自阿狗身上喷薄而出。
“这阿狗兄弟,似乎不是道士。”陈青山望了望手中的包子,又望了望阿狗。
“阿狗是武夫,也到二境了,修为不比陈观察使差,他在营中当差,也是名唐武卒,还是十夫长呢。”青十娘骄傲道。
阿狗哈哈一笑,说都是青十娘的功劳,毕竟当武夫,少不了打熬气血,而青十娘的包子,便是最好的气血补药。
“以后要多多照顾啊,陈观察使。”阿狗听闻陈青山的身份,勾搭上了陈青山的肩膀,没有丝毫的生疏。
陈青山见阿狗吃完了蒸笼中包子,便把手中的包子递给了阿狗,阿狗也不客气,几口便吃完了两个大包子。
阿狗说,既然陈青山是这空明坊的观察使,那陈青山便是这空明坊最大的人,以后大家便都归陈青山管了。
“哦?归我管是什么意思?”陈青山问。
“就是我们出了什么事,你得负责捞我们。”阿狗回答。
陈青山有种不好的预感。
“莫非你们经常犯事不成?”
阿狗与青十娘皆沉默许久。
“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我平时在军营里又打了哪个人,十娘她又偷偷杀了哪个大官家的珍禽异兽啥的。”阿狗摸摸脑袋,回答道,有些不好意思。
“是那些妖兽先伤人的,出于官场上的面子,兵马司的人管不了,我便出手了,它们伤人,所以便成了我笼屉中的包子,我哪管它们是哪个侯爷家的,又是哪个尚书家的,且杀之。”青十娘在一边解释道。
这美艳道姑倒还是个有原则的人,不过陈青山并不反感这样的人,反而有些喜欢。
陈青山虽然只有二境,但明面上也是个大唐的侯爷,这些事,他管得。
三人聊得尽兴,不知不觉天便黑了,青十娘灶内的火依旧燃得很旺,火光映红了整个包子铺。
青十娘说这空明坊内还有个人值得注意,那人叫黑鳞,老者模样,是龙虎山的护教龙象,不过由于酷爱炼丹,结果炸了炉,差点把龙虎山主峰给崩了,正好赶上空明坊修建,所以便被龙虎山放到了长安,说是龙虎山在长安城的门面。
“那黑鳞老怪,平时就躲在屋子里炼丹,你不打扰他,他也不会搭理你,你放心便好。”青十娘捋了捋头发,跟陈青山说道。
陈青山与二人道了声谢,便离开了。
碰到那小女孩在清扫街道,陈青山好奇问了她的名字,那女孩说她叫小雪。
陈青山也向其介绍了自己。
“我叫陈青山,以后便待这空明坊了,若是有事,可来寻我。”
“小雪明白,谢谢青山哥哥。”小雪抱着跟她等高的扫把,目送陈青山出了空明坊。
空明坊的天有些黑,不是入夜以后的黑,而是玄黑之色,就是那垂下的云,亦是玄黑。
陈青山走在街上,来往之人络绎不绝,长安城的街道很大,所以可行车马,亦不觉得拥挤。
灯火满华街,街上游客,酒客,食客穿梭着,有车夫驾着驴车,从酒楼里出来,车上几个大桶,桶中是客人吃剩的残食,泔水之类的东西,车子不快,但经过陈青山旁边时莫名颠簸了一下,望陈青山身上洒了一些。
有些难闻。
车夫见陈青山身上的官袍,面色大变,几乎要跪了下来,还好陈青山眼疾手快,将其扶住。这大礼,陈青山可受不起。
“小人有眼无珠,冲撞了您,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这车夫是个中年男人,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
“不碍事的,大叔您不必在意。”陈青山连声安慰,想着自己的父亲若是在世,也大概是这个年纪了吧。
这车夫连连道谢,最后深深一拜,才驾驴车离开。
陈青山伸手清理着身上的污秽,虽有些味道,但他不大在意。他在思考,以自己的身手不应该没有发现这颠簸的驴车,还有洒出来的污秽。
陈青山摇摇头,不大想得通,在闻了闻衣袖,确定味道不是很大,还能接受的时候,便回了枫山小院。
院外桃树下,道十三坐着喝酒,酒贤闭关,这与陈青山一起回到长安的道十三便占了酒贤的位置。
“青山回来了。”此时阿喃与桃花夫人做好了饭,正往外端着。
见陈青山回来,道十三盯着他的背后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