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久作大吾呆滞的注视下，苍崎信雄原本佝偻的身姿像是年轻了数十岁，他游走在了各个提炼器具还有烧瓶器皿之间。

各种各样的化学原材料在他的手中开始变幻出了各种不同的颜色，凝聚成了多种奇特的形体。

最后在久作大吾目瞪口呆，想要高喊一声‘苍崎老师请教教我吧！’的注视下。

苍崎信雄最后造出了一批颜色红到让人眼睛发痛的细小结晶体。

“这真的是醒脑剂？如果真的是的话…那这东西的纯度到底有多高？”

久作大吾他是见过市面上流通的醒脑剂样本的，基本上都是呈现出一种浅红的颗粒状。

他也了解过纯度越高的醒脑剂，那颜色就会愈发红到刺眼的地步。

而此时苍崎信雄制造出的这一批醒脑剂，则是红到了宛如猩红的鲜血一般。

“这一批的纯度应该能到991！要是有更好的设备，我能让它的纯度提升到997”

比起自己学生的震惊，苍崎信雄更多的是一种没能做到极致的失落感。

“991？这是真的可能达到的级别吗？我没记错的话市面上流通的醒脑剂纯度最高差不过30。”

“因为市面上流通的那堆东西都是一堆垃圾！拙劣的仿制品！而这枚猩红的结晶才是醒脑剂的真相！”苍崎信雄冷声说。

“那…那我记得30的醒脑剂都能卖到一万円五十克了，那我们这里起码能卖到五百万円！”久作大吾在这时候已经完掉到钱眼里去了。

可苍崎信雄却拿出了一本《高中化学概论》卷成一团猛然往桌面上一拍，将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学生从幻想中惊醒后说。

“久作同学，在开始谈这个之前…能和老师聊聊你想干这种危险勾当的原因吗？”

也许是化学上的成就让苍崎信雄重新找回了自信，此时的他在自己的学生面前突然变得有了一些教师的威严。

“我干这一行的原因？那个不怕苍崎老师您说，我干这一行就是为了加入极道。”

久作大吾现在也不敢轻视眼前这个身形佝偻的中年人了，他也瞬间展现出了尊敬大哥一般的表情对苍崎信雄坦白说。

“加入极道？为什么？你觉得极道那些人渣很酷吗？”苍崎信雄更加不解了。

“不是！我当然不是向往极道那些人渣，相反我还很恨他们，因为我老爹在我十岁的时候…就在我面前被那些极道分子乱刀砍死了。”

久作大吾犹豫了一会还是没再隐瞒的说出了自己不愿意来上学的原因。

“我当时只记得那些家伙身上带了一个梅花的勋章，后来我调查过后发现这是京东三梅会的标记，所以我的目标就是加入三梅会找出他们幕后的头头，为我父亲报仇。”

“我老哥一直都劝我放下这种不切实际的仇恨，但…每当我想要静下心来的时候，老爹在雨中满身是伤还喊着让我快跑的样子…都让我没办法静下心来。”

“所以我发誓我必须要血债血偿，哪怕当时行凶的那些小喽啰都已经被抓了，但幕后的头头没死之前…别说读书了，就连让我做一个正常的人我都做不到！”

久作大吾这一番肺腑之言，让苍崎信雄心里一阵唏嘘。

他也没有再轻视自己这蠢货学生，毕竟两人都是身上背负着愿意踏上修罗之道的觉悟之人。

“好吧，那你有卖这东西的渠道吗？”苍崎信雄又问。

“有的，我在歌舞伎町的地下酒吧认识一位店长，他从混混手里救了我一命，后来我了解到他似乎在私下有在卖这个…他好像也有极道背景，不过不是三梅会的人。”

久作大吾说到这里的语气已经是‘师傅！请认可我吧！’的诚恳语气了。

“那就按照你的渠道来卖吧。”

苍崎信雄就是一个高中化学老师，还真没什么卖这东西的渠道，既然自己这学生有那就让他去试试。

“但是久作君！你记住了！当那个店长问起你‘这些醒脑剂还有没有的时候’，你就回答‘我已经卖给了其他收货人了！’明白了吗？”

“已经卖给了其他收货人？为什么要这么回答…”久作大吾还不明白苍崎信雄让他这么说的用意。

“你不需要管！你只需要这样回答就行了！‘我已经卖给了其他收货人了！’现在给我重复一次！”苍崎信雄说。

久作大吾立刻跟着苍崎信雄重复了一次，苍崎信雄在确认没问题之后才放他离开了这座仓库。

在久作大吾走之后，苍崎信雄从口袋中拿出了一根烟给自己点上。

他之所以会让久作大吾说‘自己还有货卖给了其他收货人’的原因，当然就是为了配合那位神秘人的目的。

那就是用这份纯度高达991的醒脑剂，在京都乃至整个日本的极道之中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光是一个制造的窝点就能让两方的极道互相厮杀到如此不可开交了。

那这种‘纯血’醒脑剂一旦出现在江湖上，那可能就不单单是血雨腥风那么简单的事了。

当原本如同一摊泥沼的江湖黑暗面掀起一阵阵惊涛骇浪的时候，躲藏在海岸之下的那些臭虫必然都会被暴露出来。

至于在这场血雨腥风中有多少臭虫将会伏法，那就要看警方还有侦探们的能耐了。

“也不知道最后抓住我的将会是哪位侦探。”

苍崎信雄想到这里自嘲的笑着说。

“但我真能活到那个时候，恐怕会变成那位侦探平步青云且一步登天的垫脚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