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往后,崔府跟他们两人断绝一切关系。
接下来刑部管事审娆儿,她私通男主人,意欲谋害女主人,处以杖毙之刑。
因为今天是太子生辰宴,杀生见血腥不吉利,因此暂留娆儿一天,阴日杖毙示众。
崔大人带崔翩然回府休养。
太子生辰宴被这件事搅合了,众宾客也没心情吃喝庆祝,随便应酬一下纷纷告辞。
云其祯觉得很晦气,他生辰时崔翩然在太子府流产,这还不算杀生见血腥吗?
心中对战楚尘十分憎恶,同时也产生某种不安的情绪。
似乎这一件不吉利的事情,冥冥之中带来令他担忧的不幸预兆。
屏香和彩宁乘一辆马车,来太子府接柳若嫄。
今日柳府给雪姨娘办生辰晚宴,柳致堂请了一些同僚携妻女赴宴,柳若嫄不得不早些回府,给娘家撑脸面。
她跟云子缙告别,然后坐上马车。
屏香和彩宁听了崔翩然的遭遇,都连声叹气,颇感同情。
“希望崔大小姐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找男人要擦亮眼睛。”屏香感慨说道。
“强扭的瓜不甜,男人没把她当回事,她自己喜欢也没用。”彩宁悲戚戚说道。
柳若嫄倚靠在车窗旁,一身疲惫,沉默不语,心情十分低落。
想起那晚在月仙岛,老王爷对她说的那些话,就觉得一阵阵扎心。
她跟月观瑢,或者是云子缙,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心里已经想得清清楚楚,一定要离开他。
但当男人出现在眼前,她的一切决心顷刻间崩塌瓦解,灰飞烟灭。
她总是不经意地想起他,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都是他……
这种感觉不停刺激她的心,觉得既兴奋又恐惧。
以前静歌对太子,也是同样的心境。
她再一次堕入爱河吗?
这一认知让她警觉,猛然感到一阵惊悚。
前世的静歌,今世的崔翩然……遭受钻心的痛苦一遍遍提醒着她。
不能,她不能爱上任何男人——
爱情皆伤身,不爱即保命!
……
回到柳府,柳若嫄吩咐丫鬟准备热水,她要沐浴更衣。
初衣的伤势痊愈,过来伺候大小姐沐浴。
柳若嫄见她一张瓜子脸白皙清透,大眼睛水灵透黑,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我见犹怜。
“初衣,瑞征的药当真是灵丹,不仅能疗伤,还把你变成绝色大美人。”
瑞征时常来柳府,给初衣送药,调理身子,初衣才会这么快康复。
以前柳若嫄觉得瑞征有那么多灵药,这件事令人惊奇。
但如今知道静王的真正身份,也就不觉得诧异。
初衣登时脸色羞红,低头嗔怒道:“大小姐尽说胡话……”
这些日子瑞征对她悉心照料,让她很是感激,对静王府的印象也有很大扭转。
而且,不知为什么,她对瑞征似乎产生了某种特别的情愫。
只要一想到他,胸口仿佛堵了一团棉絮丝网,软软的,闷闷的,剪不断理还乱……
柳若嫄舒舒服服泡了一个热水澡,刚躺到床上歇息,小丫鬟香香前来禀告,“大小姐,敏王妃来了——”
敏王妃?
梅念纯?
柳若嫄一下子坐起来,想不通梅念纯来柳府干什么?
她们俩没有一点交集,说好听是妯娌关系,其实顶多算点头之交。
没等她换好衣服,梅念纯如一阵风般进了屋子,四下打量一圈,自来熟地说道:“你住的房子很舒服啊,早知道我就经常来找你玩……你家姨娘今天生辰宴,我闲着没事,过来凑个热闹,讨杯好酒喝。”
说罢,她走到卧房来,拉一把椅子大咧咧坐下,一脸“我是客人你要招待我”的神色,对柳若嫄咧嘴一笑。
她今天专程来柳府,是有一个重要问题,想请教柳若嫄。
但两人以前关系不算密切,而且还曾经有误会,阴里暗里较量过几次。
梅念纯担心柳若嫄不给她面子,轻描淡写打发她。
所以她主动出击,先跟柳若嫄拉近关系,两人由妯娌变成闺蜜了,那什么话都好说。
在太子府时,梅念纯亲眼目睹柳若嫄跳湖救人,极力维护崔翩然,让她心中有些羡慕。
有闺蜜挺好,她也想要闺蜜!
柳若嫄一脸懵圈表情,此时她坐在梳妆台前,头发还没梳好,觉得十分尴尬。
梅念纯不把自己当外人,这让她没法接招了。
似乎连客套都得省掉。
“不知敏王妃大驾光临……”她讪讪地说一句开场白。
“嫄嫄,你又见外了,咱俩是亲妯娌,你叫我纯纯就行了。”梅念纯略感不满,撇嘴抱怨道。
没等柳若嫄反应,她起身来到镜前,拿起木梳,非常顺手地帮她梳理发髻。
柳若嫄:“??”
这是一波什么操作?
她完全搞不懂。
“嫄嫄,你跟崔翩然认识多久了?”梅念纯一边帮她梳头发,一边问道。
“我回娘家后才认识她的,也不算久。”柳若嫄见她拿着木梳,一下下梳得仔细,也只得由着她。
豁出去了,头发交给梅郡主,随她怎么摆弄吧。
梅念纯瞪大眼睛,从镜中看向柳若嫄,眸光中似乎带着一抹哀怨之情,“我跟你认识更早一些,崔翩然凭什么跟你关系好,她凭什么是你闺蜜?”
柳若嫄:“……”
她跟崔翩然关系好不好,碍着别人什么事了?
梅念纯的脑回路,她真的跟不上。
这时梅念纯又露出好奇的眼神,很八卦地问道:“你跟她结拜姐妹了吗?”
柳若嫄已经懵了,不知道怎么回答,发怔地摇一摇头。
梅念纯登时乐起来,“咱俩结拜姐妹吧,我当姐,你当妹,比闺蜜还过瘾!”
柳若嫄:“???”
她为什么要跟人结拜?
结拜姐妹为什么比闺蜜还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