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云其祯惊声问道。
眼前这个女人身穿夜行衣,头戴黑色斗笠面纱,让他顿觉有种异样的熟悉感。
静歌?
一道俏丽的身影浮现脑海中,静歌以前经常穿夜行衣,也戴这样的斗笠面纱,更何况……
他惊魂未定,发现这女子的身形动作,都与静歌极为相似。
怎么可能呢?
静歌不是死了吗?
他亲自下令射箭,将静歌浑身刺透,五马分尸,挫骨扬灰,她绝无生还的可能……
“静歌,你是静歌——”云其祯觉得不可思议,但口中已经惊呼出声。
柳若嫄听见“静歌”二字,心中微微一沉。
太子为什么认定她是静歌?
转瞬间,她脑中灵光一闪,阴白问题出在哪里。
每个人都有喜欢的偏好,有固定的习惯。
她竟然忘记了,静歌虽然已死,但一切喜好和习惯保留下来,没有一起葬入黄土。
现在她身为柳家大小姐,但穿衣打扮、动作习惯都属于静歌,并没有任何改变!
她此时这身衣服,这副打扮,破门而入的身形动作,几乎跟以前的静歌一模一样。
柳若嫄心中一阵懊恼,抱怨自己真是个笨蛋。
今晚犯了多少错误,才让她一再陷入被动和危险之中。
但她已经来了,并不想因为这个缘故而放弃。
因此她动作没停,“嗖”一下窜到碧珠花跟前,伸手去抓花盆。
先下手为强,速度决定成败。
手指碰到花盆的一瞬间,立即启动空间戒指,指尖泛出一道银光。
柳若嫄眸光一亮。
哈,成功了!
正在发愣的云其祯登时一惊,霍然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袖去挡柳若嫄的手,但仍然晚了一步。
“唰”的一闪,碧珠花连盆带花,在他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胆!”云其祯惊诧不已。
他挥出手掌,一阵风般连连出拳攻击柳若嫄。
云其祯自幼习武,手上功夫并不弱,招招狠辣,毫不留情,“碧珠花呢,快点还回来!”
他不知道世上有空间戒指这回事,一时之间又慌乱又震惊。
以为眼前的女人会幻术,将一盆花隐匿起来,消失不见了。
这千年碧珠花是他送礼用的,想凭此获得进阶机会,拜在月仙岛的大总管门下。
如果碧珠花丢了,只会激怒孙执事。
到时候别说拜师了,恐怕连他的小命都难保。
他能不能活着离开月仙岛,都成了未知数。
想到这里,云其祯的掌风越发凌厉,拼命攻击柳若嫄。
无论如何,他要将这个女人留下,让她交出碧珠花。
柳若嫄盗取碧珠花十分顺利,一招得手,本应欣喜若狂,但此时她跟太子交手,心中却升起一股难言的情绪。
以前静歌时常跟云其祯切磋功夫,两人拳脚相加,进攻防守,却谁也不会伤害谁。
打到最后,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情意绵绵和几分暧昧纠缠。
柳若嫄对云其祯的每一招都很熟悉,能轻而易举化解他的招数。
但她痛恨再度忆起往事,痛恨这种情绪搅扰她,让她心烦意乱。
她不想跟云其祯扯上关系。
不想看见他,更不想跟他交手。
这男人的一招一式都牵扯她的过往,让她剪不断理还乱。
其实爱恨早已一刀两断,却在此刻重新捡起。
仿佛无法放下。
她一点不想恋战,打了几招转身就跑。
跟这个无用的草包太子纠缠什么,她又不想谈感情,越快离开才越安全。
但云其祯却挡在门口,不肯放她离开,他一双鹰眸透着几分阴沉狠辣,怒不可遏地叫嚷:“贱人,把碧珠花还回来!”
他不确定眼前的女人是不是静歌,或者她跟静歌有什么关系。
但不管是谁拿走碧珠花,他都不能让她得逞!
“砰砰砰!”
柳若嫄压抑许久的火气升腾而起,转身将屋内桌椅踢飞,盘子茶杯摔碎满地,一片狼藉。
她要把胸中的怒火发泄出来。
云其祯这个男人,已经把她激怒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他此时怀疑她是静歌,但仍然出手狠辣,对她放出杀招。
云其祯从未怜惜过她。
他曾经欺骗静歌,利用静歌,背叛静歌,残害静歌……到如今却没有一丝悔意。
在这个男人的眼中心中,静歌只是一个“贱人”。
无论何时忤逆他,都只有死路一条!
“云其祯,既然你认出我,我今晚就从你身上收回点利息!”柳若嫄改变了声音,瞬间变成静歌爽朗而洪亮的嗓音。
她飞身跃起,一拳轰击屋顶悬挂的七彩琉璃灯。
“哗啦啦!”琉璃碎片簌簌落下,砸了云其祯满头满脸。
“什么?你真是静歌,你竟然没有死?”男人愕然的表情中带着几分惊骇,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
他顾不得满身的琉璃碎片,踉跄地向后退去,好像看到什么可怕的怪物一般。
柳若嫄站在原地不动,眸光中透出几分桀骜和清冷,对云其祯充满蔑视。
“怎么,太子殿下很害怕见到我?”她向前逼近一步,幽冷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威胁。
此刻她已经不急着离开。
她要跟太子算一笔账。
不把心头这股火发泄出来,她无法说服自己就此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