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婆子傻眼了,可怜巴巴望向她们的丈夫。
他们的丈夫都是柳府家丁,此时脸色难看,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这几个臭婆娘。
他们不敢得罪王妃,更舍不得二百银子。
让他们拿银子,那简直是割肉啊。
当然,让他们分摊挨棍子,也是万万不能的。
谁愿意替自家老婆挨棍子?
大不了当场休掉老婆,二百两能买好几个年轻标致的小丫头呢,留着惹是生非的臭老娘们干什么?
中年男人的乐事之一,不就是换老婆吗?
一个家丁想通了,猛地将老婆拉过来,“啪啪”狠扇了两个耳光,骂道:“败家娘们,谁让你手贱,去掐王妃娘娘的东西!”
另外两个家丁也如法炮制,对他们的老婆狠抽耳光,拳打脚踢,连声叫嚷道:“你这婆娘撒泼争斗,不守妇道,今晚就休了你,各位做个见证!”
柳若嫄:“……”
本小姐就想讹点钱,替屏香出一口气。
你们倒挺有贼心啊,居然搞一出休妻的戏码,麻蛋的,二百两银子谁给我?
本小姐费劲巴力,绞尽脑汁想计策,是成全你们换老婆的吗?
心累啊——
竹林里,云子缙的嘴角弯起一个笑容。
柳府的日常,真是好戏连台,让人看得津津有味。
那小女人一听家丁要休妻,银子拿不到了,脸色都变黑了,当真有趣得很。
“王妃的钱恐怕飞了,不能到手了。”瑞征摇头叹气,替自家王妃觉得累得慌。
这世上每一行都不轻松。
当王妃的想弄点钱,也真不容易啊。
院子那边,一个家丁脑筋活络,见柳若嫄阴沉着脸,他立马上前讨好。
“大小姐有所不知,我已经忍这婆娘很久了,她跟老吴头有私情,因为听二小姐说,要把屏香姑娘许配老吴头,她就心怀嫉妒,怨恨屏香姑娘,所以才下了狠手。”
柳若嫄:“……”
这反转的太突然了,简直让她瞠目结舌,无话可说。
忍不住想给这男人鼓掌,故事编的太有想象力了!
他不出去造谣传瞎话,都浪费了这等优秀口才。
不过,她很喜欢。
“你叫什么名字?”她转眸瞅了这编瞎话的男人一眼,一双绿豆眼,留着小胡子,看起来很精阴的样子。
“小人名叫曹三儿!”男人恭敬行礼。
柳若嫄微微点头,记住了这个人。
既然曹三儿都走大义灭亲路线了,她就顺着这个思路把事办了吧。
“哦,怪不得你老婆下死手掐屏香,原来是嫉妒!
唉,都是感情惹的祸,本王妃能理解。
这样吧,本王妃也不想拆散有情人,曹三儿,就将你休掉的老婆许配给老吴头,让他们双宿双飞吧。”
柳若嫄一本正经地当媒婆,开始乱点鸳鸯谱。
曹三儿的老婆脸色发白,双腿一软坐地上,浑身发抖。
她是按二小姐的吩咐,狠狠教训那个叫屏香的小贱人,怎么扯上跟老吴头有私情了?
她可不想被休啊,不想嫁给变态瘸腿老吴头啊——
“大小姐,你别听曹三儿胡说八道,我受二小姐的差遣……”
柳若嫄打断她的话,“闭嘴,你说你私通老吴头是受二小姐差遣?真是岂有此理,二小姐是大家闺秀,怎会如此龌龊?”
曹三儿老婆:“……”
“瘸腿变态”的老吴头顿时眉开眼笑,“多谢王妃,多谢曹三儿!”
他斜眼瞅着那婆子,虽然四十出头的年纪,但脸上皮肤还挺嫩的,倒有几分姿色……
哈哈,天上掉个媳妇。
这便宜捡的,说出去都让人嫉妒!
老吴头给大小姐磕了头,心急火燎地连拖带抱,把他新得的媳妇扯走了,“回去就入洞房!”
众人目瞪口呆。
这个结果,柳若嫄也始料未及。
她把老吴头喊过来,是想当面敲打一下。
他别想往屏香身上打歪主意,敢动一点邪念,就把他所有腿都打瘸!
没想到出了意外,她竟然亲自做媒,给老吴头娶了房媳妇——
真是头顶飞横福,想挡也挡不住。
那老小子的艳福不浅!
柳若嫄有点抑郁,半晌收敛心神,转头瞥一眼另外两个家丁,“你俩商量好了吗,拿银子还是挨棍子?”
两个家丁对视一眼,咬咬牙一致决定,休掉老婆!
能省二百两银子,留着祸精老婆干什么,他们才不傻呢。
柳若嫄翻一个白眼,郁闷得要命。
没出息的东西,到底把本小姐的银子给吞没了!
银子飞了,后面的事就一点没兴趣了。
她吩咐人过来,把两个婆子拉下去打棍子。
既然她们丈夫不肯分摊,棍子就由她们自己挨吧。
不过一下打两百棍,肯定就把人打死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
柳若嫄也不想要她们的命。
于是吩咐先打二十棍,剩下的棍子数,以后再慢慢补齐。
表现好的话,大小姐宽宏大量,一笔勾销。
表现不好的话,哼哼……
剩下那一百八十棍子,有她们受的。
处理完婆子,柳若嫄亲自把屏香领走了。
至于二小姐柳冰瑚,她才懒得理会,就让白莲花自己跺脚生气去吧!
回到房中,柳若嫄把屏香交给彩宁。
让她好好休养几天,等打肿的脸养好之后,再聊一聊她的去留问题。
柳若嫄回屋内换下衣裳,突然觉得心里毛毛的。
不由得一阵发慌,总觉得有人暗地偷窥她。
她转头向四周看看,又推开窗户,往窗外探探头,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眉头微微蹙起,可能是刚回柳府,不太习惯吧。
不过今天她在章台馆买的沉香屑,可以派上用场了。
阴天就命人在窗户底下挖坑,设上陷阱,撒上麻痒粉,以防小人偷窥。
她转身,扭着腰上床睡觉去了。
厢房的窗外,云子缙留下一道凌冽落寞的暗影,站了半晌,见屋内熄灯了,才转身离去。
瑞征心中暗叹。
王妃才离开几天,王爷就闷闷不乐,都快抑郁成疾了。
早知如此,当初干嘛对人家那么刻薄?
王妃走了,王爷活该一个人。
只可怜王府上下的人,都跟着提心吊胆。
这样的悲惨日子,不知道还要再熬多久。
两人离开柳府。
路上瑞征出主意道:“主子,在属下看来,王妃也不是那么难追。”
“谁要追她了?”男人一脸冰冷阴郁表情。
瑞征:“……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人想追王妃的话,用一条法子就好使。”
“说!”王爷冷着脸道。
“王妃最在乎的就是银子——”瑞征小心翼翼提醒道。
知道了这一条,王爷就有办法搞定媳妇了。
云子缙沉默不语,拂袖而去,背影笼起一层浓郁阴冷的寒霜,让人不敢靠近半分。
瑞征心中悲戚,王妃啊,你还是快点回来吧!
我们都特别想你,真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