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雾荒野,拦路的三名大宗师并不是林家余孽,而是老祖心腹。
这三人,夏阎一个都不认识,可这三名大宗师却是都得到了皇家老祖的秘令,于是在一番交锋后,便在半途“放水”,任由夏阎“逃”了。
夏阎离开后,便迅速地返回了麒麟阁,换衣,沐浴,然后浸泡在浴桶中放松着身心。
他并不打算追上那位兵主,更不打算去往北莽。
他之所以这么做
一来,大炎需要这么一位“伟大的敌方统帅”;
二来,今后,他说不定还能用威动的身份和这位兵主相认,算是满足了红天魔欺诈之衣】的恶趣味,也算是埋下了一个伏子。
如今,尘埃落定。
大战结束,自己“毒物思人”的问题也暂时得到了解决。
虽然过程曲折,但结局算是圆满。
此时的麒麟阁犹然笼在黎明前的混混沌沌中。
皇帝感受着浴桶中水温的变冷,喊了声:“小白,加热水。”
白宗师任劳任怨,不一会儿就拎着一桶热水走了进来。
红烛飘香,热水“哗哗”地加入了浴桶。
而皇帝上身皆露,却也毫不避讳白宗师。
白素璃默默站到皇帝身后,若是此时她对皇帝出手,就算是皇帝也未必能躲过,可两人之间却无比信任。
她轻轻伸出玉葱般的手指。
她的手指很冷。
这冰冷的手指便搭在了皇帝火热的肌肤上。
小嘴微启,轻声道出句:“这些天,我很担心你。”
夏阎道:“有什么好担心的。”
白素璃道:“就是担心。”
说完,她又沉默了。
说出的话很少,未曾说出的却很多。
她担心皇帝在外冒险,会不会遇到危险。
她担心皇帝走的很远很远,远到她已经跟不上了。
她担心皇帝一走便不会回来,她只能在苦苦守着、等着大宗师的寿元很长,长到她要等上千年
“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让你担心。”白素璃轻声道。
夏阎笑了笑,道:“我饿了。”
“嗯”白素璃有些不安,正触碰在他肩头的双手也骤地凝了下。
夏阎道:“下两碗面条吧,加些荷包蛋,我们一起吃。面条要硬一点”
这样的吃法,有一种历史感,让他能想到穿越前
白素璃又“嗯”了声,然后从他肩上收起双指,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她回来了。
夏阎也穿着宽大的衣袍,身上重新浮起了大炎权贵的澹澹香气。
两碗面条,放在了主屋的桌上。
白宗师和皇帝相对而坐。
热腾腾的面汤香味弥散而出,白素璃虽然不擅厨艺,可大宗师的敏锐却让她可以掌握好火候,而做出一碗“面条依然邦邦硬的,可却已经熟了的,在吃的时候能维持口感,且会随着的面汤浸泡而变成恰到好处的软”的面。
荷包蛋浮在面条上,因为面汤的浸泡而显出一种诱人的状态。
“吃吧。”
夏阎随意道。
“嗯。”白素璃又应了声,她那双狐狸眼微微垂下,不苟言笑的冰冷脸颊上也浮出了一种温婉。
面条吃到半,白素璃忽地道:“你你到底要不要我?”
说完,她埋下头,快速地吃了起来,好像她没说过话似的。
她希望自己的身子能种下眼前男人的印记,然后在下一次等待时,可以不用那么惊慌失措。
如果她成了皇帝的女人,那么皇帝出了事,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用妻子的身份去为皇帝复仇
皇帝外出,她可以像一个“等待相公归家的寻常小娘子”,坐镇在这麒麟阁
可现在,她和皇帝并没有肌肤之亲。
在逝境里的,终究是逝境。
夏阎愣了下,抬头看向面前的少女。
冰冷,高傲,像是个“幼年版的老梆子”,又或者是“因为崇拜老梆子,受了老梆子影响,而在不知不觉中养成了这性子”
她很好强,也不喜欢找人吐露心事。
容易生气,可却不说,只是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山水、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相比起梦将军的直接,白素璃更多的是沉默
“要。”
夏阎道。
“哦”白素璃澹澹应了声,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就好像火山下的岩浆正翻滚汹涌,可是只要未曾爆发,火山口依然是那么平静、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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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阎看看天色,道:“吃快点。”
他已经有了决定。
他需要这么一个妻子来为他看家。
今后,这样类似的情况应该还会不少。
春是初春,夜色却更寒了。
寒冷的水雾从湖面上飘来,却被挡在了着阁后的小屋外。
小屋里,逝境里的夫妻终于重温旧梦,褪亵衣,解丝带,不顾一切地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黎明,冷的像一场冰寒地狱的梦,而两人却在这无穷无尽的冰冷里,从对方躯体上汲取着仅有的温度。
那温度如火焰炽热,如温泉舒畅。
两人忘了时间,忘了地点,眼里只有对方,心里充满了渴求和幻梦,却只想着在对方的身上得到满足。
床榻“吱吱”地响着,越来越响,好似在提醒着床榻上的人他们在做什么白素璃羞赧的声音响了下:“太响啦听的人羞。”
夏阎问:“那怎么办?我还不是文道大宗师,飞不起来。”
白素璃道:“你等等”
一只雪白的手臂从被褥里伸出,又穿过纱帐,抓住了边上的一条丝带。
嗖
丝带飞射了出去,缠绕在了房梁上。
嗖嗖嗖
更多的丝带射了出去,铺成了一张白色的悬空丝床。
“这岛上的屋舍很特殊,无法破坏,也不会发出声音”白素璃轻轻道了句,然后眼巴巴地等着皇帝。
皇帝卷着被褥,带着两人,飞身落到了这白绫构成的床榻上
白绫摇摇晃晃,但房梁却果然没了声音。
白素璃紧紧抱住皇帝,手指在她熟悉的肌肤上慢慢侵略,探索,回忆。
夏阎也反应了过来,在白宗师一声惊呼里,从后抱住了她
屋舍里,鱼水相欢于惊涛骇浪中。
春色渐浓。
黎明,天明。
两人回了床榻,在被褥里醒来。
夏阎还在睡,可白素璃却已经蹑手蹑脚地起了床,一会儿还有送餐的宫女来,她必须去接应。
温柔地看了眼床榻上的男人,她眉宇间露出澹澹的甜蜜和幸福
午后。
夏阎走出了屋舍,在湖畔的阳光下伸了个懒腰,这些日子每天在灰雾里度过,心里都差点要扭曲了。
他悠闲地来到柳下。
垂柳那光秃秃的柳绦已经生出了点点嫩绿的芽,在吹面不寒的风里微微晃着。
夏阎甩出钓竿,任由心情放松。
实话说,身份危机,其实已经过去了。
他已经经受住了考验,而那位三皇子就算复活了,且不说能不能在他的诅咒之下活着来到玉京,就算来到了,也掀不起太大浪花。
累了这么久,像一根绷紧的弦。
现在也是时候稍微休息一下了。
一下,就好。
夏阎眯着眼,什么也没想,储物袋里的器官先那么丢着吧,战后的收获先那么等着吧,让他先放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