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将王金龙拉起来,“王爱卿,看来你说的对,朕过去是做了不少糊涂事儿,那个纪念堂就按你说的办了,朕以后定要改弦更张,希望爱卿还要像今天这样,经常的指出朕的不足呀!”
听听,朱由检死要面子了,竟然将自己做的大错特错的事儿说成不足了。
不过,当皇帝的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不错了,那个说出至理名言兼听则明偏听则暗的李世民,还不是常常恨的牙痒痒的常常想干掉不会说话的魏征那个老杂毛。
“皇上,臣就这毛病,不会说话,一激动,啥都敢瞎秃噜,总是图一时口快,改日见了王承恩王公公,臣还要给王公公赔不是呢。昨晚上将王公公怼的不轻,主要是王承恩作为近臣老犯糊涂,您看他给皇上都弄了什么人?王之心、杜之秩,杜勋,高起潜,不都出自他手下吗?臣就想趁机敲打他,好心干错事也不行呀,要是官员做了这等事儿,皇上早就砍了他的脑袋。臣也是为了提醒王承恩,要站在大局上,别像把些小太监一样喜欢玩弄权术贪婪金钱的没出息,那样会害了皇上的。但王承恩确实忠心,那是他长期跟在皇上身边的亲情使然,做了错事也不是故意的,所以,皇上没必要追究王承恩的过错。臣说的都是实话,在皇上面前,臣觉得不能说假话,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挖槽!王金龙真特么的会说话。
不过,朱由检听了很受用,派遣王之心、杜之秩、杜勋、高起潜等去监军那是他的命令,现在王金龙这小子说是王承恩糊涂推荐错了人,很照顾他的面子,但朱由检也承认王金龙说的要太监尽忠心很难,因为人家来到这皇宫里是为了自己有一个好日子过,并不是来给你当皇帝的尽忠尽孝的。
张嫣和周玉凤吃惊也佩服,这小子胆量真不小呀,昨天晚上才见到皇上,就直接怼王承恩了?王承恩可是皇帝最信任的人,一手遮天,大臣们都不敢轻易得罪,刚才,还把皇帝怼的差点背过气去,真行!不过,王金龙说的对,王承恩确实有这方面的毛病。
啥是忠臣?这才是忠臣呢!张嫣和周玉凤怎么看,都觉得王金龙顺眼。
朱由检笑了,“对!对!对!朕也喜欢听王爱卿说真话,就咱君臣这关系,你要是说假话,别说朕就不高兴了。说实话,以前,那些混账玩意没有一个和朕说真话的,对于内官,朕也知道该怎么使用了。”
朱由检也是聪明人,立刻借坡下驴。
王金龙觉得朱由检这皇帝还是不错的,不管怎么样,至少有抱负的,还是要以鼓励为主,“皇上,说实话,你主要是运气不好,要是你换作在其它时代,绝对是大有作为的皇帝,绝对将大明朝搞的蒸蒸日上,其实,后世的历史专家对你的评价还是很高的,他们普遍认为,大明朝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不怨你,主要是前几个皇帝都没有好好干,给你留下的烂摊子不是一般的烂。”
朱由检立刻开始警觉起来,我擦!你特么的刚刚损了朕,接着又要开始损朕的长辈了吗?小子,会不会说话?我的那些老祖宗都死了,你想将他们从坟墓中叫过来鞭尸吗?你还要不要朕活了?
张嫣赞成王金龙说的话,“金龙说的完全对,皇帝,咱大明走到今天,还真的不都怨你,就拿你那个哥哥来说吧,哀家经常的提醒他近贤臣远小人,可他就是一句都听不进去,重用非类,魏忠贤把持朝政,可是差点篡改了咱老朱家的江山社稷呀!”
王金龙却说道:“其实,天启帝是有错,也是没办法,人家是专业木匠,非要人家当皇帝,这不是逼着鸭子上架吗?从根本上说,这一切应该说都是万历老皇爷造成的,后世的历史学家都说大明亡于万历不是没有道理的,臣也是这么认为的。”
朱由检诧异,王金龙,你特么的说我也就算了,说我哥哥是啥?专业木匠?你就这么的损我哥哥?还有,损起我爷爷干嘛?他死了多少年了?
张嫣、周玉凤、朱慈烺都诧异,都觉得这王金龙真敢说,这样评说先皇可是要杀头的。
嗨!小子,管住你的嘴吧,刚才都我你捏着一把汗呢!
只听王金龙说道:“按说老一辈儿皇爷,臣作为后来君王的臣子不该说他们的不是,那可是杀头之罪,可是不讲,臣憋在心里难受啊!也对不起皇上的信任不是!”
张嫣瞪了王金龙一眼,娘哎!这就开始了吗?你小子,能不能老老实实的喝酒,别胡说八道?
周玉凤也非常的担心,当然,她也不愿意听王金龙例数老皇爷的不是,都过去了吗。
朱慈烺倒是想听听王金龙怎么说。
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呀!
王金龙说道:“万历帝三十年不出宫门、不理朝政、不郊、不庙、不朝、不见、不批,朝廷没人管,还不失控呀,还将张居正的政策都推翻了,那张居正搞的那套多好呀,眼见着国家越来越好,你说这老皇爷咋想的?臣是真不明白,朝廷里那么多的大臣,他不管不问,人家还不开始专门的思考自己的事儿呀,有些人就养成拉帮结派争权夺利的习惯,不都是老皇爷造成的吗?”
关于那段历史,朱由检、张嫣和周玉凤都知道,都知道王金龙说的不错,其实,就是那么回事儿。但朱由检却感到王金龙说说也是可以的,要不,他没白天没黑夜的干,还要背黑锅,什么责任都算在他头上,挺冤枉的。
“其实,刚开始的东林党还是不坏的,想救国救民的,就是聚在一起议论时政瞎逼逼,但到了天启帝那一朝,东林党就彻底的变味了,魏忠贤拉拢一帮齐楚陕党压制东林党,手段比较下作,当然很厉害,东林党就怕了,也开始学模学样的变的唯利是图了,但他们干不过魏忠贤,只能把仇恨记在心里,皇上除掉了祸国殃民的魏忠贤,他们觉得死对头可算是没了,认为机会来了,于是,他们就想像魏忠贤一样把持朝廷,他们这些人根本不关心国家的好坏,那道义也就只是挂在嘴上,成了他们挂羊头卖狗肉的遮羞布,他们一天到晚就知道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桑骂槐,水这个不对,说那个不好,关键是和皇上对着干,全都是特么的伪君子。”
这话朱由检爱听,感到王金龙说的太对了,王金龙还骂东林党是一群伪君子,朱由检听了太开心了,王金龙呀,你真是朕梦寐以求的志同道合的知音,于是,朱由检觉得王金龙还挺贴心的,“爱卿说的对,可谓将东林党的本来面目说的入木三分了,朕真的是恨死这帮家伙了。”
王金龙继续说道:“即使这样,还算好的,他们不干正事吧,总还是有人想干正事的,但东林党就是一个阴谋集团,他们容不下任何人,凡是不是他们东林党的人,就是异类,他们就不问青红皂白的排挤,也不就是依仗人多势众吗?”。
“我对你说皇上,东林党那些人早就不关心国家的前途了,朝廷要做的事儿符合他们的利益,他们就不说什么,要是不符合他们的利益,那就狗急跳墙的不要脸的进行破坏,唉!关键是他们人多势众,已经成了气候,弄的皇上毫无办法,信任他们吧?不行,因为他们根本不管国家的死活,开了他们吧,也不行,朝堂里缺的人太多,皇上是真难呀!”
朱由检感动了,这世界上的人,理解我的人唯王爱卿也。
“可恶的是:还有一帮勋贵,也都个个忘恩负义,贪赃枉法,无时不刻的在侵害者咱大明的机体,他们可是皇帝封赐的勋贵呀,老百姓将他们做的坏事儿都记在皇上头上了,你说皇上冤不冤?关键是他们这样做造成了百姓就和皇上离心离德。皇上,你算算,朝中有多少的勋贵呀,真的和皇上一心的,不就只有张庆臻和王国兴两个人吗?剩下的人,估计都和东林党一样,只关心自己得到了多少的好处,谁能还管皇上的江山社稷,说不定他们还和东林党有勾搭呢,坑死皇上了。”
这话说的,朱由检更爱听了,感到王金龙说的都对,都是肺腑之言。
谁对我好?还是王金龙这小子,又给我出主意,又给我弄钱。
王金龙感到很满意,不失时机的又给勋贵们上了一次眼药,他从朱由检脸上的表情判断感到效果不错。
朱慈烺端起了酒,他要敬王金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