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祁安暗暗点头,这就是他排这出戏的重要原因。
除了让这些背负心理压力的女子减压,更是想告诉他们一个思想。
这些受辱的女子,不应该被歧视,要愤怒的是那些畜生不如的土匪。
更要在无数村民心中,埋下团结合作的种子,只要种子埋下,日后总有成长壮大的一天,到那时才是真正的收获。
当戏演到最后一幕,男演员阻止小妹自杀,用时间陪伴小妹,两个人走向远方,寻找归宿。
整部戏升华了,台下每个人,哪怕是那些心如磐石的兵士,都是忍不住落泪鼓掌。
就在这时,苏祁安的耳边响起一道声音。
“苏先生,你真是有大才,这真的是出好戏,这出戏真应该给那些尸位素餐的官者好好看看。”
苏祁安却摇摇头道,“感谢谢兄的肯定,只是这出戏,那些人是不会理解的,至少目前来说,他们看了也没用。”
随即,苏祁安大踏步走向台上,准备和表演的演员们一同谢幕。
谢苍看着苏祁安的背影,目光若有所思。
苏祁安带着表演的演员们,鞠躬示意,随后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众人,朗声道。
“感谢各位能够看苏某的这出戏,我想各位心里应该也有很多感想。”
“当然,我也有,我想说的是,这出戏不仅仅是要我们用同理心,去释放善意的看待她们,这不是她们的错。”
“我们都有亲人,都有兄弟姐妹,我们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可土匪偏偏要下山洗劫,不仅抢走我们的粮食、钱财。”
“更要杀死我们的亲人,凌辱我们的亲人,各位,如果这事发生在各位头上,我们该怎么做?”
“跟土匪拼了!”
“没错,拼了,杀光他们,妈的,大不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有了人带头,接下来,群情激愤的声音响彻汇聚,就连站在身后的众多兵士,都被眼前的一幕给感染,各个嗷嗷的叫。
“没错,杀我们的亲人,我们就得换回去,土匪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自己的懦弱胆小。”
“我希望,这出戏能给各位带来的意义就是,当灾难真得变成现实,我们要拿起武器反抗!”
“记住,来到东山村,保卫的不止是我们自己、身边的亲人,还有我们的家园。”
“犯东山者,血债血偿!”
“……”
忽然不知是谁,在这个时候喊起了这个口号,一时间汇聚的声浪融为一体,那种声势颇为浩大。
站在远处的谢苍、方敬之看着这幕,都是有些动容。
沉默良久后,谢苍沉声道,“如果我们大凉百姓,都有这种觉悟,我想青幽十四郡也能收回吧。”
方敬之点头,符和道,“岭北县有苏先生,是岭北县之福。”
这次排练的戏,在东山村可谓大获成功,哪怕过去了数日,那些村民、兵士,讨论的话题,都是有关当日的场景。
渐渐的,苏祁安发现,村民们对那些外来的受辱女子,眼光都是不一样了。
不说充满尊重,但至少歧视是看不到的,而且苏祁安做了一件事,将这些女子,同样编进李小妹的妇女队。
或许是因为是同性,加上李小妹的角色带入,一下子,这些人就和李小妹打成一片。
村内,时不时能够听到她们发出的欢声笑语,从她们的脸上,再也没有那种抑郁、麻木、无神的神色出现。
东山村对她们而言,就是拯救她们内心的光,而苏祁安,更是把她们带出深渊的人。
随着相处的时间久了,她们发现苏祁安和那些大人物不同,没有那种高高在上,更多的却是平易近人。
渐渐的,她们还会拿苏祁安打趣,吓的苏祁安如果不是有事,见到她们都会绕道走,这个举动,都会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在东山村停留了差不多二十多天,当一抹阳光刺破黑暗,天边被晨雾笼罩。
在东山村的村口,却是迎来了一次离别。
一队约莫百人的兵士站成四排,在兵士面前,是苏祁安、谢苍。
而方敬之陪同秦子音、李虎、赵大、李小妹等一众村民前来送行。
这次苏祁安和谢苍前往北方边境战场,除了带走一百名兵士,其他人,是一个都没带。
毕竟这次是打仗,和剿匪不同,战场上的残酷,远非想象。
为了安起见,苏祁安没有带走村里一个人,自己独身一人前去,至少不会因他们的安危分心。
而且,目前的东山村,也确实离不开李虎、赵大、水生、铁牛的猎户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