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德你别拦着我,你赶快去找郎中去看看,今天我定要打死这个简直是无法无天的畜生!”毛文龙一把推开陈骏德的手,结果陈继盛递过来的棒子,直奔毛承禄双手护着的脑袋狠狠的打了下去。这势大力沉的一棍要是打实了,毛承禄即便不死,那护着脑袋的胳膊也得被硬生生的打折。
迟时那时快,本打算看热闹的陈骏德却又是突然拦住毛文龙下落的手,严肃的脸上略显些许无奈之色的他连忙开口喊道:“大哥快快住手,这一棍下去非打死他不可呀!再者了,即便他是犯了军规,但是也是大哥的义子,虎毒不食子,愚弟怎么能让兄长担上这杀子的恶名呢”!
其实陈骏德打心底里并不想出言阻止毛文龙,但是若是毛承禄真的死在这了,自己与他的关系定然会大受影响,再想恢复到之前的亲密已是定无可能。而且那个陈继盛刚才看向陈骏德的眼神中满是玩味,似乎他看出什么来了。陈骏德并不能保证自己这放长线钓大鱼,故意大庭广众之下打赵益隆军棍从而引出毛承禄的心思不会被人察觉。
而陈继盛的略显警告的眼神也让陈骏德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只要毛承禄不死,自己与毛文龙之间凭借着往日的情份即便闹得再大,可还有转圜的余地;而倘若是今天毛承禄死在毛文龙的面前,这个陈继盛再些什么,这东江镇极有可能即刻分崩离析!这样的结果是陈骏德不愿看到,并且不能接受的!这个可以随时出击后金的宝地,就算是搭上性命陈骏德也不会放弃!故而相互权衡利弊之下,陈骏德只能是咬着牙无奈的放毛承禄一马。
看着近在咫尺碗口粗的棒子,毛承禄也不傻,知道他此时若是再嘴硬那就是自己找死了。为了活命的他是一动不敢动,连忙开口求饶道:“父亲,孩儿知错了,看在孩儿跟父亲南征北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就饶了孩儿这一次吧”!
成功逼迫陈骏德妥协的陈继盛这个时候也是站出来开口劝解道:“大人,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承禄将军已然知错,也就不必害了他的性命!而且陈伯爷也表示不计前嫌了,您还是高抬贵手,让这事过去吧。日后以儆效尤,再有一次便军法从事!毕竟承禄将军是大人您的义子,岂能杖毙在您自己的手上呢”?
陈继盛的话明显是给陈骏德的听的,但是这个哑巴亏陈骏德还就得咽下去。在毛文龙面前还得极为认同的头,满腹的牢骚只能是心里发泄。谁不计前嫌了,爷只是不能打死他罢了!犯了这么大的法一顿鞭子就辽事,那日后爷这总兵官还如何指挥全军与建奴作战?法理不外乎人情,但是绝不能无视法律的严肃性吧?
似乎是知道陈骏德心里如何想的一般,毛文龙将手中的军棍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用手指着劫后余生的毛承禄破口大骂道:“你这个畜生给我好好看看,看看你口中的骏德是什么样的胸怀?今天看在骏德为你求情的份上便饶你这畜生一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随即扭过来对着陈骏德开口道:“骏德这个畜生交给你处理了,只要留一口气在,如何处置我绝不发一言!只一,定要叫这个逆子涨涨记性不可”!
听闻此言的陈骏德,这心里头多多少少的还是平衡了一些,故意的看了一眼陈继盛后,这才对毛文龙开口道:“兄长之令,愚弟莫敢不从”!
刚刚喘一口气的毛承禄在听到毛文龙的话后,脸上的肌肉瞬间又能挤在了一处。看着不断向自己走来的陈骏德,毛承禄只能是在心里便不断的祈祷:在自己的父亲面前,他不敢对自己怎么样的,他绝对不敢!
满脸严肃,甚至不时露出一丝煞气的陈骏德停在了跪在地上的毛承禄面前,用毋庸置疑的语气开口道:“站起身给我捡起这根军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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