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太监内斗 王安之死(1 / 1)

这次早朝后,朝廷明文下旨辽东高级官员的任命,同时也要求忠毅伯即刻入京面圣。而已经被罢了官的熊廷弼人还在湖广江夏老家那钓着鱼呢,赶到京城也得有一段时间。而且似这等封疆大吏,出征前皇上是一定要赐宴践行并交代一番,更何况于情于理也得给受了屈之人些许安慰不是?朝廷做的姿态也是很足,下旨斥责,并对那些弹劾熊廷弼的御史言官都罚俸一年为惩戒,借此平复熊廷弼的怨气。

而东林党之人也都是抓住这个有利时机,大肆的上疏弹劾齐楚浙党的官员,将辽东兵败之祸全然归咎于到他们身上,包括之前导致熊廷弼的罢官归乡的御史言官姚宗文、张修德、顾慥等人,以及被称为四凶的兀诗教、赵兴邦、官应震、吴亮嗣等。这时节朝廷里每日沸沸扬扬,好不热闹。但是天启皇帝专研木活正在要紧之时,根本无暇顾及,任由奏章摆在高高的龙书案上,由这个并不识字的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来处理。

而魏忠贤也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东林党疯狂的进攻仿佛是将这些人推向他的怀抱一样,再加上齐楚浙党的领袖方从哲自顾不暇,魏忠贤便是来者不拒,皆是收到了自己的门下。市井出身的他虽然不懂什么叫做政治斗争,但是他知道打架的时候人越多越好。便自持有天启皇帝的宠信,对上疏弹劾之人大加斥责。

魏忠贤现在可是风光无两,在皇宫中俨然成为一不二的人物,而且最近他还和天启皇帝的奶妈客氏打得火热,虽然也是虚龙假凤,但是也让他体验了一回作为男人的尊严。人一旦有了权力之后,就会变得自我膨胀,这个苦了半辈子的魏忠贤也不例外。此时的他决不能允许有人夺了他的权势,坏了他的好日子!但是事与愿违,就在魏忠贤为了他的美好未来努力奋斗之时,他的干爹大太监王安居然联合御史方震儒上疏弹劾,使得皇帝斥责了自己,又将客氏赶出了宫外。

原本魏忠贤还想给自己的干爹养个老,送个终啥的,是否真心不得而知,但是他确实有想过。而王安的行为让魏忠贤感到一种愤怒,一种像是被人出卖了的感觉,虽然自己还没有来得及报答以往的恩情,但是你王安急不可耐的想要搞死自己,这便就是触及到了这个有伟大抱负太监的底线了。所以魏忠贤决定搞掉自己的干爹,也算是另一种为他送终了吧。但是魏忠贤心里清楚,若是没有了客氏在皇帝面前帮衬着,他自己绝对是斗不过服侍了三位皇帝的干得王安。事关利益,在这个时候一切情义便都化为泡影。

也是王安命数该绝,第一,天启皇帝离开了魏忠贤与客氏两个人以后是寝不能安,食不甘味。主要是他每每完成一件工艺超高的木匠活之后,再也见不到魏忠贤那种吃惊到昏厥的表情,还有再也感受不到客氏像时候那样满是情意亲吻自己的温柔。最后这股风传到了宫外,被客氏知道了竟然又溜回了宫里,每日与魏忠贤除了陪伴皇帝以外,就是早晚设计谋害王安。虽然大臣们依旧上奏,但是天启皇帝却是怎么都不答应了,反正军国大事都由你们做主,作为皇帝的他就一个要求,留下这两人,自己安心做木匠活;而第二,宫里头的一个太监王体乾也想进司礼监,但是王安知道此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一直拦着他的仕途。作为一个太监,除了想多捞钱,进司礼监还能有其他的念想吗?在他的眼中这就犹如杀父夺妻之仇,他王体乾绝对不能咽下这口气。而对于断了这个他毕生愿望的王安,王体乾果断的投入了魏忠贤的怀抱。

于是乎这三个人轮流在天启皇帝面前王安的坏话,刚开始一些什么当初王安帮着李选侍欺压皇帝,并且也是他的提议才让天启皇帝受李选侍管制虐待。但是对此天启皇帝根本就不屑一顾,每每听到这样的言论都是不理不睬的。虽然他沉迷于木匠活,但是他也不傻,王安对他的好,包括对他的父皇都是百般维护,他都是看在眼里的。最后还是魏忠贤一招致命,王安不满皇帝做木匠活,每日大放厥词,皇帝不务正业,最可恨的是居然皇帝做的工艺品狗屁不如。

这一下便捅了马蜂窝,天启皇帝什么都可以忍,这是他时候寄人篱下养成的习惯。但是对于艺术是绝对不能做出丝毫的让步,也就是这一句话最后惹得天启皇帝怒而下旨,将王安降职,由王体乾接任司礼监掌印太监之职。魏忠贤则趁机尽斥王安名下心腹太监。这回宫里头没人再敢三道四。一番动作之后,魏忠贤的权势保住了,客氏也不用再被出宫了,王体乾也如愿的进了司礼监,一片皆大欢喜之景。

但是唯独王安的下场惨了些,虽然他为人素来正直,但是在他落魄的时候,他曾经帮助过的大臣们却是无一人为其情。一则太监乃是内廷,皇帝的家奴,关于贬斥之事外臣插不上手;二来在大臣的眼中,但凡太监就没有一个好东西,现在人模狗样的王安,不定什么时候就开始祸乱朝政了呢。而对于这个背叛了自己的王安,魏忠贤并没有善罢甘休,骗得天启皇帝的同意赦免了一向与王安不和的刘朝。此人是李选侍的私阉,在移宫之时顺手就偷了东西,被王安抓住后下狱。故而魏忠贤命刘朝提督南海,降王安为南海净军。其结果可想而知,仇人见面是分外眼红,刘朝到任后先是不给王安饭吃,可是王安天天吃草竟然活了三天,这下可气坏了刘朝。于是带着人来到王安面前,用大仇得报的神情看着被人用绳子勒着脖子的王安,那死前痛苦的表情。

皇帝要见陈骏德的旨意顺着驿站风驰电掣般的已经来到了叆阳,而陈骏德对此则是全然不知,此刻的他正与从后金的老巢赫图阿拉平安归来的沙沟得在着些什么。只见他面色凝重,额头上隐隐的还有根根青筋爆出,完全就是一副压着怒火的模样。

待沙沟得停止话后,陈骏德怒而站起身来开口问道:“你的这些可否都有证据”?

“大人,没有,这种事是根本不会留下证据的!这是末将路过沈阳城时与关保取得了联系后,是他亲口告知末将的。想必以他在建奴的地位,这个消息是绝对的可靠!”到这里的沙沟得连忙跪倒在地,一脸恐慌的开口道:“还请大人恕罪,末将擅自做主去找关保打听情报”!

看着全身风尘仆仆,一脸疲倦的沙沟得,陈骏德知道他这趟辛苦得很,刚一回来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来找自己汇报。故而俯下身扶起跪在地上的沙沟得,一脸不忍的轻声安慰道:“好啦,这个不怪你,你的任务就是获取情报,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都不会因此责怪你的!你赶快歇着去吧,有事我自会派人去唤你”!

“多谢大人宽恕,那末将这便下去了!”完这句话的沙沟得转身就往外走,而看着脚步有些踉跄的沙沟得,陈骏德急忙唤来丫鬟前去服侍。这一趟他的收获颇大,不但搞清了女真高层之间的恩恩怨怨,而且还一解缠绕在陈骏德心头那个“半年之期”的疑团。辽沈战败之时,正是距离他活捉岳托半年的时间,原来一切都不是巧合,是早就计谋好了的。可惜现在陈骏德没有什么证据,但是他也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讲这个事大白于天下,明的不行咱就来暗的!

而就在陈骏德打定主意要用流氓的手段时候,毛文龙突然拿着一封奏章推门而入,“咣当”一声吓得正在思考的陈骏德一大跳。还没等陈骏德出言抱怨毛文龙之时,毛文龙却是率先开口道:“哈哈,天大的好消息啊!朝廷传下旨意熊廷弼再任辽东经略,而我的老上司王化贞为辽东巡抚,只要有他在,定不会束缚你我兄弟的手脚了!对了,这里还有一条旨意是关于你的呢”!

陈骏德闻言一愣,暗自想道:这段时间自己挺消停的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而杀虏军在难民中大肆挑选青壮入伍训练军士,大火器也都是按部就班的进行铸造,并没有什么能引起朝廷注意的啊?别不是那个什么狗屁的投敌叛变之事还没完吧?新皇还依旧要抓自己的辫子吗?想到这里的陈骏德顿时心中一凛,可看到毛文龙的笑脸后又坦然了不少,但是依旧心翼翼的问道:“兄长,有什么事你就,何必在这卖关子逗弄愚弟呢”!

毛文龙见得陈骏德露出难得的吃瘪的神情不由得放声大笑,指着陈骏德爽朗的开口道:“哈哈,你赶快收拾行装,朝廷下旨让你进京,皇上要见你”!

陈骏德一听这话心中难免有些紧张,见皇帝可是大事,自己虽然总是跟兄弟们私下底皇帝如何如何的,但是听到真要去见皇上的消息也跟叶公好龙一般。看着愣在原地的兄弟,毛文龙不由得心中叹道:此一去兄弟你定是一飞冲天,也许有你在,哥哥我就能安心的干自己想干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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