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这些大臣们要遵照先皇遗训,毫无争议的立皇长子朱由校为皇帝,并且撸胳膊挽袖子,要“辅他以尧舜”之际,这个已经一十六岁的皇长子、未来的皇帝却是连乾清宫都不敢住,就是因为这个不肯移宫的李选侍。这下可是气坏了正直的左光斗等大臣,接连上奏疏骂得很是斯文。“内廷有乾清宫,犹外廷有皇极殿,惟天子御天得居之,惟皇后配天得共居之;选侍既非嫡母,又非生母,俨然尊居正宫,名分何谓?及今不早断决,将借抚养之名,行之实,武氏之祸,再见于今,将来有不忍言者”!
最后年轻的李寡妇在朱由校的旨意下,大太监王安的恐吓中,杨涟与大学士刘一燝等累得“须为之尽白”催促中,无计可施的她终于是改居仁寿殿。事实又一次证明了,大明的文臣是无所不能的,在这为期六天的“宫府危疑”当中,充分体现了只要有正直之臣,一切邪恶在朝廷便无生存的土壤。
在这一片欢呼雀跃声中,却有一人成了真正的失败者,他就是独相数年的大学士方从哲。每天都有弹劾自己的奏章送上新皇朱由校的书案上,而且是一个罪名比一个罪名吓人。其中慧世扬弹劾十罪三可杀,御史郭如楚、冯三元,给事中魏应嘉等先后上疏说:“李可灼罪不容诛,从哲包庇之,国法安在?”对于这点方从哲绝不会认同,自己只不过是年纪大了,心肠软了一点,给皇帝配药的太医李可灼点银子而已,何苦说得自己“轻荐狂医,又赏之以自掩”?
“这他娘的纯属是在放屁!”逼得进士出身的方从哲在值事房里破口大骂。自己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皇上下手啊!眼下被逼得无奈的方从哲也也只好在下朝之后,召集起自己的党羽想些对策出来。
对于现在从龙有功的东林党,浙党众人可都是无计可施,想想之前京察之际的风光,让他们一个个眼圈都是红红的。而就在方从哲唉声叹气的说出自己的处境之时,浙党的先锋官姚宗文却是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一脸严肃的开口说道:“他们弹劾阁老你,那咱便弹劾其东林党之人。在我看来有一个人就非常适合,只要我一封奏章上去,定会获得奇效”!
明显有些灰心的方从哲不由得打起精神开口问道:“哦,此人是谁”?
姚宗文胸有成竹的开口回道:“辽东经略熊廷弼”!
第二日,一夜未睡的姚宗文终于将他的弹劾奏章递了上去,怕自己势单力孤难以成事,又联合御史顾慥、张修德等人上奏道:“熊廷弼出关逾年,漫无定画。军马不训练,将领不部署,人心不亲附。刑威有时穷,工作无时止。不罢熊廷弼,辽东必不保”!
这封奏章并没有引起东林党人的重视,第一,此番大胜让东林党人信心大增,不惧怕任何正面的冲突;第二,反正他们也不待见熊廷弼此人,只要将辽东之地握在手中即可。故而也没人为熊廷弼辩驳,整个东林党都是为袁应泰相互奔走着。
最终的结果是明廷当即罢免了熊廷弼,任袁应泰为辽东经略,薛国用为辽东巡抚。忙活了一大圈的姚宗文这才现,到头来自己倒是给人家做了嫁衣!那个薛国用看着都是黄土埋到头顶的模样了,估计还没走到辽东呢,这人就得葬在路边。而辽东之地依旧是东林党的地盘,自己的浙党完全是插不上手了。而对于那个死得不明不白的朱万良,却是不在被他们提起,就像从来都没有过他这个人一样。
而在叆阳,杀虏军的将士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反而是在付天奇的带领下进行了多次的野战拉练。从沈阳城回来后,看到儿子出息了的冯正武、冯老爷子老怀欣慰的同时,不但给陈骏德弄来了三千匹上好的蒙古马以外,又是慷慨了十数万两白银。对于这个自己的财神爷,陈骏德可是稀罕得不得了,将冯天宇的官越吹越大,最后要不是怕冯正武不信的话,都要将自己的爵位安在冯天宇的头上了。
本来此番拉练陈骏德也要跟着去的,但是自觉很久没有陪过家人的他决定留了下来,请来叆阳里最好的厨子做了一桌上等酒席,并邀请毛氏父子,以及他的三个得意义子耿仲明、尚可喜、孔有德共同赴宴。他们刚落座,沙沟得来到陈骏德身边说了一句话。只是这一句话便让陈骏德愣了良久,面无表情的轻声说道:“这样也好,辽东有我,你也该享享清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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