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虏军新兵经历一番大战后,其他三门的新兵震撼之余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心惊,反而是觉得战争不过如此。<虽然他们跟东门的袍泽一样有些畏惧,但是索性后金进攻压力小,他们并没有出现什么溃退之景。相信经过这一次洗礼,他们在下一次的战斗中怯战的情况绝对会大为改观。
而现在的他们则是被带到了城里的校场之中,而跪在他们面前的这些人他们都认识,乃是防守东门的兄弟们。此刻他们已经知道要生什么,毕竟那些兄弟战时逃命的事可是在杀虏军中传开了,而且在他们的身边可是站着手拿武器的老兵们。
待众人安静下来之后,一脸凝重的陈骏德大步来到众军士之前,指着那些逃兵开口怒吼道:“大战过后本应犒劳兄弟们,但是因为一件事这才不得不将大家伙召集起来!相信今天的事大家伙都已经知道了,我陈骏德什么都可以容忍,即便是你他娘的恶贯满盈,就算你是一无是处,但只要一心杀敌之人,我陈骏德也是既往不咎、一视同仁!但是杀虏军唯一不能容忍的就是他娘的逃兵!逃兵是什么,是只顾自己不顾兄弟的小人,是将兄弟们后背暴漏在敌人的武器之下的混蛋!来我杀虏军之人,老兵定会与你们将杀虏军的荣耀,那我现在问你们,咱们杀虏军的意志是什么”?
陈骏德话让他们想起了那个爬刀山的身影,那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忠毅伯!而且不光是他们,就连跪在地上的逃兵们也是跟着不由得齐声大喊道:“永不退缩”!
陈骏德回头看了看那些仰着脖子大吼的逃兵,眼中的一丝不忍匆匆闪过,咬着牙继续说道:“没错!就是永不退缩!但是现在有人做出了违背杀虏军意志的混账事来!我今天就是要告诉你们,杀虏军对于逃兵永远都是一个处置,那就是斩示众!不管是谁,不管多少人,只要忘了本,杀虏军就要用手中的刀提醒提醒他!而且根据军中连坐之法,战时弃将官性命不顾而私自逃命者,他们家的男丁全数充军,女眷全部充入奴籍,三代之内不得脱籍”!
说到这里的陈骏德停了下来,主要是所有的新兵都是一片哗然。没当过兵也都听说过逃兵的事,哪次大战没有逃兵啊,他么也都见识过处置逃兵的,不就是打打板子而已嘛。可现如今这不但要丢了性命,自己的家人还要受牵连,这让他们不禁心惊了起来。看来自己以后得注意了,死在战场还能落一个好名声,要是因逃命被抓,自己死了不算,还要连累家人。
其实这个连坐之法只是陈骏德私定的军规,执行起来难度是非常大,也可以说是根本就执行不了!毕竟明廷可是没有这样的规定,当他第一次说出这样的军规后,也只有董康了解陈骏德的用意、以及他远大的抱负。就是直到现在,也是有很多将官不理解,尤其就在此地的吴雄威,也是听得一头的雾水。这样的军规得是朝廷才能定,别说是陈骏德这个忠毅伯了,就算是贵为藩王,也无权插手此事!
“大人,我们知道错了,就算要死也让要我们死在战场上之,不能因逃命让我们的族人蒙羞”!
“是啊大人,我们不敢奢求大人饶命,请大人给我们下武器,打开城门,我们要与建奴决一死战,用鲜血来洗涮今日之耻辱”!
“求大人准了吧,我们要跟建奴拼命”!
就在众人议论之时,那些逃兵一个接着一个开始哭诉了起来。双手被绑的他们以头抢地,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情真意切的的呼喊,最后竟汇聚成一声声不屈的怒吼!
此时后金偃旗息鼓,除了一些脱不开的将领,其他人都一股脑的跟了过来。这些逃兵固然可恨,可是在现在这些逃兵的身上,这些将领们看到了真正杀虏军意志的体现。其中吴雄威见状眼睛微红,一脸激动的来到陈骏德身边开口道:“大人,他们既然都已经知错了,不若……”?
“跟你一样戴罪立功是吗”?
看着陈骏德眼中的凝视,吴雄威的话被生生的堵了回去,自己尚且如此,又有何面目替他人求情?更何况他心中清楚陈骏德乃是刚直的性子,一旦触碰到他的底线,绝不是可以轻易劝过来。董康跟他是什么交情,而如今董康早已经人去楼空了。但是为了这些知错的新兵,他吴雄威愿意赌一把,于是率先跪倒在地口称:“大人开恩,饶了他们吧,毕竟是一百三十六条人命啊,而且还是愿意与我等同生共死的兄弟”!
一石激起千层浪,吴雄威这么带头一跪,除了负责砍头的士兵以外,在场的将领还有所有新兵皆是跪倒在地,齐声高喊道:“大人,你就饶了他们吧”!
面对众人的求情,陈骏德眼中泪花闪动,但是下一刻却是“唰”的一声将腰间宝剑抽了出来,将头仰了起来,似乎是不愿意让他人看到自己的泪花。紧接着不顾众人的呼声,用尽全身的力气厉声喝道:“杀虏军不是买卖铺,军法军纪也不是你想要买的饽饽可以讨价还价!他们今天的下场就是你我日后的借鉴,他们的鲜血就是日后鼓舞你我奋勇杀敌的不二良方!他娘的袁宝贵,给老子立刻执行军法,送他们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