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这还有个活的,咱们看看他能爬多远”。
“呦呦呦,快一点啊,蜗牛都比你爬的快”!
恢复了平静的战场,一群后金士兵正聚在一起,嘻嘻哈哈的看着关隘处一全身伤痕累累,一走一顿费力的爬着的人。
平顶山这人忍着不断踏在自己后背上数不过来的脚,脑中仅余求生的本能,“我要活着,我不能死,我家可是三代单传啊”!
即便是百战老兵,在经历了生死大战之后,那极度亢奋的神经,也会让他们有了疯狂过后的放纵,对生命漠视的态度便起了玩耍的兴致。
“你们这帮狗奴才,还在这磨蹭什么?赶快打扫战场,暂歇一会便要攻山,傻看着一个死人干什么。刚才土匪突围的时候,你们怎么一个个的都没能耐了呢?现在全都给我滚”!
岳托一刀结果了地上这求生之人,大步向城门处走去。心里头埋怨起代善来,这阿玛就是心慈仁厚,把这手底下的士卒纵容成这幅模样。这要是自己,非要好好收拾这些没有规矩的奴才。
众士卒脸上的笑容瞬间被胆颤心惊所取代,继而一哄而散,只留下地上那具凄凉的尸体,还有他那手掌下深深的指痕。一阵风吹过,带走了尘土,却带不走萦绕整个战场之上的悲怆。
“兄弟们都怎么样了”?
这是陈骏德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众人看着他蜡黄的脸色,都是默默不语。
“快说啊,我……哎呦”。
陈骏德起身过猛,差点就栽倒床下。
在其身边的白艳儿急忙扶着他,轻轻的拍打着陈骏德的后背,一脸担忧之色。
众人你推我搡都是不愿意开口,最后实在没法,把这里人缘最臭的齐大嘴推了出去,
齐大嘴也是万般无奈,瞪了一眼身后的众人,艰难的开口说道:“少爷你得挺住啊,兄弟们拼死杀回了回来,现在整个山寨也就剩千余兄弟了”。
声音不大,但在陈骏德的耳中却是如雷鸣一般。一把推开白艳儿的手,整个人复又倒在床上,空洞的眼睛里泪水像汪洋一样翻滚,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屋里的人心生悲凉。
男儿有泪不轻弹,陈骏德的痛哭牵动着在场所有人的心。他准备了那么多,筹备了那么久,只是一仗就是损失惨重,在这连番打击之下,任谁也受不了。众人都是默默的看着床上的泪人,即便是山下的随时都有可能攻上山来,可是还是安静的候着他的发泄。
齐大嘴砸吧砸吧嘴,就是一向油嘴滑舌的他,此刻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心里倒是萌生了一股罪恶感,这话自己应该好好想想再说好了。
“我陈骏德对不住那些死去的兄弟,我的自负,那种天下皆蝼蚁的傲慢,最后却是让兄弟们用性命替我偿还。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连累兄弟们了。一会我便用抓来的那个祸害给兄弟们换条命,以后的日子兄弟们要好好的过下去”。
陈骏德此刻是心如死灰,毫无斗志,连续的战败压得他都喘不过气来。自己已经是害了那么多兄弟,这剩下的人绝对不能在受一点伤害了。
“少爷何必说这绝情的话呢,兄弟们自从入了这行,便是抱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想法了。此刻少爷可万万不能灰心丧气啊,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兄弟们来生继续追随少爷你”!
董康的话得到了众人的响应,纷纷出言赞同。
“是啊,少爷,你可别乱想,咱们光脚的还怕他们穿鞋的?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兄弟们同生共死,黄泉路上还能有个照应呢”。
“陈陈兄弟,那个范畴兄弟说说的在理,陈陈兄弟义薄云天,我吴某人佩服之至。今天我这这个逃兵就在这表个态,要是你陈陈兄弟不嫌弃,刀山火海的我带着人便跟着你陈陈兄弟闯了”!
这话对于吴雄威这个习惯于明哲保身的人而言是难能可贵的,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么长时间的朝夕相处,在陈骏德落难之时,他吴雄威岂能袖手旁观。
“陈少主还要打起精神,兄弟们可都看着你呢。未到最后一刻,一切还都有转机,听我一言,此时翻盘不太现实,但是一线生机却还是可以寻得的”。
这几仗下来盛嗣超的手下便都是死光光了,现在成为光杆司令的他,却还是毫不气馁,眼中射出的光芒让陈骏德心中一片敞亮。
其实看着陈骏德躺在床上现在满脸灰败的模样,众人心里头比吃了败仗还有痛心。在不知不觉中他们这些人心就连在了一起,此刻危急关头,众人也是抱着荣辱与共的心思,只要他陈骏德一声令下,没有一个兄弟会是孬种,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天赐众位兄弟于我,乃是我陈骏德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有你们此生便是无憾,有你们万难皆可渡过!幸得此生与你们相见!有了你们,我还有什么资格自暴自弃?告诉所有的兄弟,不管昨天怎样,今天的我们齐心协力,背水一战,定要创造属于我们自己的辉煌”!
看到陈骏德一跃而起,豪气万丈的模样,白艳儿会心的一笑,心里说出了刚才没有说出的话,“不管结果怎么样,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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