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养性让人找来阿巴泰,汇报道,“七爷,这第一道石墙已经难以再阻拦我大军前进。而且我略作统筹,建了一座拦水坝,可以让我军后勤粮草从上面源源不断运输过河。”
阿巴泰大喜,围着石坝走了一周,踏了几脚,见到果然可供马匹车辆通行,不由开怀大笑。
“佟额附,你真是有心人,这下有了充足后勤支持,我可以率领手下的佐领们大举剽略了。”
“来人,给汉军青旗的兄弟们送去十只羊,好好犒赏一下他们。接下来的仗,就交给我们正蓝旗好了。”
佟养性先是谢过阿巴泰赏赐,然后不慌不忙道,“七爷,眼下还不是休息的时候。我看前面道路上,除了狭窄的田埂,都是水到脚腕深的泥塘。”
“您带领的大队骑兵一旦陷入其中,被明军的火器包围,损失可就大了。不如让我继续填平这些泥塘,将第二道石墙也拆除掉,您再以大军进击?”
阿巴泰听完,有些踌躇,也有些烦躁,“大汗命我半月内便要抵达大凌河城下,准备围城工事,眼下也只是刚渡河而已。若要将你这些准备做完,又要花多少时间?”
佟养性掐指算道,“填补泥塘,少说也要十日,才能到第二道石墙处。”
阿巴泰摆手道,“那便是了。十日后已经大大逾期,更不要说这第二道石墙后面,还有什么等着我们。”
“如果这袁崇焕布下了三十道石墙,岂不是要一年才能攻到城下?实在太慢!”
佟养性还想争取,阿巴泰已然下定决心,“额附,不如这样,你仍按原来的办法为我搬开这第二道石墙便是,不必将泥潭填平。”
“我看这辽镇明军,也不比关内强到哪里去,都是一触即溃的货色。我们直接驱赶着他们到城池下面便是,不必考虑什么泥塘水沟。”
佟养性虽然心中不愿,但也只得领命。
当晚,佟养性烹羊飨士,原本在建州只能饥一顿饱一顿的汉军士兵簇拥着争抢着羊肉羊汤,大口吞咽着从普通辽民牙缝里省出的军粮,一派热闹气氛。
佟养性见士气高涨,又给众人画大饼。
现今大汗已经给汉军抬了旗,那地位是比起以前在各旗打杂相当不一样了。
如果多立战功,将来汉军旗中的勇士像女真贵族一般得封世袭爵位,那也是说不准的事!
汉军众人纷纷点头,深信不疑。
毕竟眼前的佟额附,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佟养性做足这些人的思想工作,第二天又领着青旗兵推着盾车,沿着田埂前进。
眼见着到了第二道石墙,仍然没有明军留守,像是也被遗弃一般。
佟养性的警惕心理也放松了许多。
也是,辽人善走,并非捕风捉影。当年的辽阳、开原、铁岭,不就都这么没的吗?
想来辽镇原来指望用这些临时工事拖延时日,没想到兵无斗志,都逃个没影。
这样想着,他指挥着汉军离开盾车的保护,开始挪开那一道道条石。
众人热火朝天的干着活,突然,旁边的泥塘里窜出无数身影。
枪声齐鸣,硝烟大作,瞬时就击毙了一排田埂上干活的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