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馨叹了口气,用帕子帮他拭干眼泪。
哄孩子一样的拍着他的背:“乖不哭了,坚强一点,馨儿可不喜欢老是哭鼻子的爹爹。”
宁成文闻言,从她肩膀上抬起头,一抹眼泪,露出一个故作坚强的笑。
“馨儿放心,那爹爹就再也不哭了。”
宁馨偷偷翻了个白眼。
我信你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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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成文在宅子里养病这几日,新买的下人阿林照顾的很仔细。
王府的账房先生不死心,又以探病为名来了两次。
每次都看到一个壮汉在病榻边精心伺候宁成文的模样……
遂也就信了宁馨说的她爹不近女色的说法。
另一头,府试的卷子正在紧锣密鼓的批阅当中。
府试考的三场,尤以最后一场的策论最为要紧。
往年的府案首一般点的也是第三场的头名。
罗知府看着下官送来的两份考卷。
“第一封辞藻华丽,引经据典,更难得也有所见地,只是遗憾最后结尾写的不太好,收的十分匆忙。”
甚至卷尾还沾上了墨痕,一看便知有多匆忙。
罗知府掀了下眼皮:“那另一份呢。”
“这一封也写的不错,观点态度都上佳,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考生竟花了大篇幅夸那位时任官员的不易,重点有些偏颇了。”
按理说,这已经算是有点跑腿了。
但他文笔流畅,献计献策却也有些见解,所以阅卷官还是拿来给知府看了一下。
“哦?”罗知府闻言,倒是来了些精神。
他也是科举出身,考到进士科靠的也是十年寒窗的书本。
但混进官场才知道什么叫纸上学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前年他还在京畿任职,今年他就被调到了淮南任知府。
说好听了叫平调,其实就是因为京畿蝗灾的事情没有解决好,他顶了包。
所以拿到这份夸赞京畿地方官员施政有方,敢为天下先的策论,他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那么多人都只看见了圣上宽仁,却没人注意他这个小喽啰当时顶了多大的压力。
最后功绩都给上头的人得了去,他连个名字都没有留下。
要不是他来淮南时间不长,也没人知道他过去的任职经历,他真以为这考生是专门来拍他马屁的了。
看到那份卷尾写着愿以他为榜样等等言论,罗知府只觉胸腔一阵热血上涌。
看了那么多份卷子,终于有明眼人为他说句话了!
“拿笔来!”有人递上朱笔。
罗知府大手一挥,圈定了今年的府试案首。
“小小姐,我一会儿吃完饭就去榜下等着!”
说话的是宁家的新雇员阿林。
阿林来新主家的时间不长,除了照顾宁成文病榻,自认也没做什么大事。
对此他一直心中惴惴,生怕这父女俩一不高兴再把他卖了。
他因为吃得多,人又木讷,已经被主家卖了好几次了……
好不容易碰上宁家这种让他吃饱饭,还不打他的好地方,他特别想好好表现一下。
宁馨自己吃不完一个馒头,掰了一半放到阿林碗里。
看傻子似的看他:“明天早上才放榜呢,你大晚上去等什么?”
阿林感激的抱着半个白馒头,瓮声瓮气道:“给老爷看榜!别家的下人都去了!”
宁成文身子好了些,也跟他们一起用饭。
听到此处,也是忍不住笑道:“咱家不必,比的是学识,又不比谁家下人第一个去。”
“可……”阿林刚一开口,宅子的院门就被人推开。
来人声如洪钟,气势汹汹闯进来:“我说怎么考完不回村呢,敢情有人照顾你们爷俩儿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