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主簿,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陈广泰在想明白这个事实之后,便看向了周侯灿,想让他拿个主意。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只要到了漳浦县,周侯灿是肯定要拿主意的。他一个典史,掺和不了这些事,到时候周侯灿怎么决定他怎么干就行了。
周侯灿在想明白这中间的关节之后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到陈广泰发问的时候也还没有下决心。
他现在已经不是当时刚进入官场的那个年轻人了。
经过了在漳浦县的锻炼,他很清楚衙门里的一些规矩。
就拿这件事来说,如果这个上告的人自己认栽,回家之后就不再追究了,那他自然不能主动派人去把这件事查清。
这虽然违背了周侯灿的原则,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正所谓“民不告而官不究”,连当事人都不来做苦主,衙门又何必操这些心呢?
可一旦这个人来到了县里,那按照规矩,周侯灿还要判断这件事是否要打回乡老处进行调解。
因为《教民榜文》中规定有些事情是官府所不能越位管辖的。
如果这个人满足在县里上诉的条件,周侯灿作为代理知县,是肯定要接诉的,而这也势必会和吴家起冲突。
周侯灿现在考虑的就是这个问题。
“怎么办?”周侯灿其实还没有想通,但这并不妨碍他回答陈广泰提出的这个问题,“照律法办,吴家诗书传家,想必知道这律法是什么东西。”
陈广泰已经把周侯灿的性子摸得很清了,而这个回答显然就在他的意料范围之中,所以他听到之后一点都不显得惊讶。
“这样,伯清,”周侯灿不仅仅是表明态度,因为光一个态度一点用都没有。做事还要真刀真枪,“你先派人去云霄摸摸情况,好让我们大概有个底,一会儿就让他去,明天就让他回来。这个活比较重要,但时间也紧,所以你一定要挑个细致的人来干。记住,这件事必须严格保密,一旦让那吴家知道我们在调查他们,我们就失了先机。”
“下官记住了,一会儿我就去派人去云霄。”陈广泰点头,正准备回身去布置这些事情,外面突然进来了一名小吏。
“周主簿,陈典史,吴家的人到了衙门外面,这是拜帖。”
这小吏行了个礼,说完了话,把手中的拜帖递给了周侯灿。
周侯灿扫了眼手中的拜帖,对陈广泰晃了一下,有些好笑地说道:“这正说着呢,正主就到了。”
陈广泰也有些意外,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问道:“周主簿,那我是去安排?”
“不必了,你和我一起去见见这个吴暄,想必他会有一些说辞的。”周侯灿没有让陈广泰去后面安排那些事。
现在显然这件事更重要,周侯灿可不敢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