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侯灿睁开眼,迷茫地看着周围略显阴暗破败的环境。
黑褐色的墙壁,目测一碰就倒的木门,还有……床边的一捆柴火。
“这是在哪儿啊?”
周侯灿非常疑惑。
在他的印象中,就连自己的山区老家,一个国家级贫困县,都没有这么破败的房子。
眼见这片安静的环境中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周侯灿决定出门看看。
他挪到床边,准备下床。
猛然间,他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对劲。
这看着咋就这么像古代的衣服呢?
作为专业比较明实录与明史之间不同的学者,周侯灿看着身上宽袖黑边,黑色垂带,领口一圈青的蓝色衣衫,肯定地确认了自己穿越成了一位明朝读书人的事实。
长过手的袖口和衣袖上的三折更是让他确认了这一点。
就算是现代演戏,也没有多少剧组能花大价钱把衣服做成这样了。
周侯灿犯着迷糊下了床,此时的他还不太能确定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
监生的可能性大一点,因为只有监生是蓝色衣衫上带黑领。
但周侯灿不能确定自己所处的时代,所以也不能那么肯定。
毕竟明代后期礼制崩坏,衣服这种事情,僭越的多了。
周侯灿走到木门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推了一下。
没倒。
周侯灿便加了一点劲,木门也没有让他失望,在不情愿地吱扭作响后还是打开了。
外面的光一下便毫无遮掩地照了进来,让周侯灿下意识地抬手去挡。
许是周侯灿方才没有注意的原因,外面的声音其实并不算小。
门外是一片街巷,此时太阳已是高照,街上的人倒是不少。
见到周侯灿出来,对门一个穿着白布衫,正端着茶碗闲坐的汉子喊道:“周哥儿,可是好些了?”
“啊?啊,好些了!”周侯灿下意识地答道。
“好些便好,要不孙大姐可就没法活了!”
“刘老哥,提这话作甚?”
在周侯灿已经彻底懵了的时候,旁边又一个闲坐的汉子接了这话。
“也是,也是,”姓刘的汉子对周侯灿陪着笑,“周哥儿莫怪!”
“谁去给孙大嫂递个话?”
“我去,我现在没活儿干。”
周侯灿还在一旁木然地站着,迷茫地看着眼前这出好像跟自己有很大关系的大戏。
“灿儿,来这儿坐着,别站到那儿。”周侯灿邻家的一个大娘对周侯灿说道。
周侯灿道了谢,便坐到了大娘拿出的小凳子上。
“看看,这周哥儿真是不忘本,要是其他的人………啧啧,还真不好说。”让凳子的大娘见到周侯灿跟她道谢,很是惊讶。
“真是,周哥儿都是文曲星转世了,还是这般谦逊。”
“还‘谦逊’呢,别在那儿显摆了,你有周哥儿有本事?还不是连个秀才都考不上?”
“无知村妇,我哪能跟周哥儿相提并论……”
周侯灿在凳子上看着两人开始斗嘴,很是失望。
他还是没有确定这具身体前任主人的身份。
“学谦!你无恙了吧?”
周侯灿被这声音吸引,见一个跟他身着同样服饰的人转过巷口,向这边走来。
“周哥儿,茹老爷又来寻你了,你发怔的这几天他天天都来。”
周侯灿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
他从凳子上起身,迎向来人,说道:“倒是有劳茹兄挂念了,在下无碍了。”
茹鸣凤不放心地问道:“学谦,你是真的无碍了?我回去问过家父了,你这是失心疯,可不是好治的。四日后就要廷试了,要是实在不行你就别考了,万一掉到三甲之列,岂不是白白读了这十年书?”
“学谦?”见周侯灿没有反应,茹鸣凤又不放心地叫了一声。
“啊?茹兄,不瞒你,我是真的没事了。”
周侯灿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