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一夜的奋斗,夏林终于将红糖制白糖的小作坊版计划书和工艺流程图,以及那根本就算是一口铁锅加了根木轴的简易离心机和一个竹筒里面加滤层的简易过滤装置的图纸给肝了出来。
大约半夜夏林才爬到床上,就连进行日常冥想的精力都没有了。
第二天起床后,夏林决定自己一定要找个渠道学会幻术系的舞光术,要不然就去市场上看看有没有光度更高的类似鲸油蜡烛的蜡烛。
否则这样长期在昏暗光线下进行绘图作业,自己的这双眼睛迟早要废掉。
照例用了一个清洁术清理了個人卫生,匆匆在新家附近的小餐馆吃过物美价廉的鱼汤泡饭,夏林便往更西面的贫民窟走去。
沿途可以看到从河岸边和帝都的各处水井边出发的拉着平板车的运水工人与提着水桶前去打水的平民。
规模庞大的帝都没有自来水系统,除了附近就有塞恩河与水井作为水源的居民,剩下的居民自然就只能靠人力和畜力运送来家家户户每日需要的饮水和生活用水。
两桶河水一个铜比斯,一桶井水一个铜比斯,而一辆平板车一趟就可以送十桶水,一早上的时间完全可以送三四趟。
这样看来运水工似乎利润极高,但这些生意实际上却是掌握在帝都那些灰色组织的手中。
那些人与水源边的居民合作,掌控了打水的权力,那些驾着马车的运水工一趟也就赚个五六个铜币而已。
出生在贫民窟的夏林对这些灰色组织的门门道道看得非常清楚,当初若不是被检测出了法师天赋,可能他就会成为这些人中的一员。
从某种角度来说,若是没有这些人组织贫民窟的人去运送生活用水,帝都的居民生活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随着逐渐远离北区的中心,周围的房屋变得愈发破败起来,道路两旁遮盖下水道的石板不见了踪迹,令下水道里散发的恶臭不断地铺面而来。
夏林闻到这伴随着自己成长的臭味,心中生起了本能的反感,不过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再走上一段路,经过长长一段用于隔绝西区和贫民窟的没有任何建筑的空白地带,道路两旁的房屋就变成了用芦苇和泥坯搭建的窝棚。
下水道已然消失不见,泥土的道路上坑坑洼洼的令人几乎无从下脚,恶臭味也愈发浓郁了起来,仿佛将整个人都置身一个大粪坑之中一般。
不过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在没有下水设施,没有厕所的贫民窟,贫民们为了自己的生存,七八年前这里居住的人在医师的指点和灰色组织的组织下,集体出力在自己的居住地附近开挖了许多的深坑,在上面铺上了芦苇编织的草垫遮盖用来倾倒他们产生的生活垃圾与粪便。
虽然那些草垫没办法完全隔绝粪便和垃圾发酵出的臭味,但也让环境变得好了不少,否则的话,这几年来贫民窟也不可能没有任何大规模瘟疫出现。
所以说,人类在任何情况下,为了生存总是会不遗余力地去努力的,就算是贫民窟的人也是如此。
夏林的出现很快就引起了在贫民窟里四处游荡玩耍的孩子们的注意,这里的人并不认识夏林,那些孩子对视一眼,便互相打闹着跑了过来,其中几个孩子假装不小心要撞到夏林身上,却被夏林轻松一个转身躲了开来。
这是在贫民窟传承悠久的老手艺,有些凶狠的小崽子还会用匕首刺伤甚至刺死目标防止被追,只不过夏林比他们更加精通这方面的知识。
比起见识浅薄的孩童,贫民窟里的大人眼界就开阔得多,看到夏林那身法师袍,他们就忌惮地招呼附近的孩童不要再去惹夏林。
毕竟在所有吟游诗人诵唱的故事中,神秘的法师都是可怕而智慧的存在。
直到走进了贫民窟靠北方的街区,夏林才被人认了出来,一群认识夏林的孩童顿时就蜂拥而至,这些孩童都是夏林认识的儿时玩伴的弟弟妹妹。
他们丝毫不惧怕夏林的法师身份地用脏兮兮的手好奇地摸着夏林的法师袍,在上面留下了一个个脏手印,有些手脚不老实的还想从夏林口袋中掏钱,只可惜夏林早有预备,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过来。
“你们这群家伙,这件袍子虽然旧了,但是也值好几个银玛尔,弄脏了你们可得喊你们妈妈替我洗干净!”
夏林对这群胆大包天的小崽子也没什么好办法,无奈地威胁道。
“好啊!塞恩河的水那么急,我想我妈妈肯定能把这件袍子洗的‘干净’!”
一个男孩调皮地喊道,不过他那个干净,大概就是把夏林的法师袍漂没了的意思。
“唉!你们这群家伙……”
夏林无奈地叹了口气,在他们的热情簇拥下往自己家走去。
就在夏林的不远处,一个用芦苇和泥砖搭建的棚屋前,赫莉·卡尔正心不在焉地坐在一块石头上为自己的母亲扶着纺纱机,一边翘首盼望着道路的东方,期盼着那道熟悉的身影的到来。
“妈妈,你说夏林那个家伙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实在是忍不住了,赫莉·卡尔对自己的母亲不安地问道。
“赫莉,夏林可是你的哥哥,伱怎么能这么称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