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条长槊,无尽的洪流冲击撬动,塞日河西岸的堤坝瞬间炸裂。
大片大片的水流,疯狂的朝着塞日河西岸的大批土地冲击而去。
在下游,一千吐蕃骑兵满脸惊恐的站在那里,想要逃走,但战马却根本不听使唤。
瞬间,巨量的洪水已经从上直接拍了下来。
霎那间,所有的战马已经不受控制的狂奔起来,但很快就被洪流追上。
洪流拍打之下,战马立刻被巨大的力量拍的直接跪倒,上面的骑兵一下子就被甩飞了出去。
这些吐蕃骑兵离的太近了。
山洪冲击而下,还没有到平原冲击力减弱的时候,这些站在山脚下游的吐蕃骑兵立刻就遭了殃。
上千的骑兵,瞬间就消失了一小半。
李绚收回目光,抓住马绳,将战马向后拉了拉,往更高处退了两步。
洪流奔涌而出,即便是他的脚下也感到一阵阵的颤抖。
身后的无数战马,更是低声嘶鸣着,马蹄发出一阵阵不安的踢踏声。
李绚侧身看向身后的崔鼎,冷声说道:“传令,控制战马,抓紧休息,半个时辰之后,绞杀吐蕃骑兵。”
崔鼎按住马匹,微微一愣,随即立刻肃然拱手:“喏!”
谁都知道论钦陵要开坝放水,但刘仁轨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阻止这场洪水,他要趁机灭绝北岸的所有吐蕃骑兵。
吐蕃人必然不可能用上万骑兵来和唐军陪葬,他们势必要撤。
这一撤,刘仁轨的机会就来了。
……
李绚手按在马脖上,轻轻的安抚着他,同时转头看向前面的河道。
突然炸开的西岸堤坝,直接分流了将近三分之一的水流,但剩下的,依旧有三分之二的水流冲击在尖木桩之上。
第三道阶梯坝并没有完成,甚至就连一半都没到,洪水从木桩缝隙之中狠狠的冲击而下。
但还有很多其他的石块,木头之类的,却都被拦了下来,开始逐渐的完善阶梯坝。
巨量的洪水奔腾往下,狠狠撞击在第二座阶梯坝上,发出巨大的轰响,整个阶梯坝瞬间发出少女被壮汉碾压的声音。
第二座阶梯坝同样没撑多久,洪流就已经直接填满,然后朝着第三座阶梯坝冲击而去,但好在,第二座阶梯坝撑住了,洪流的速度减慢了不少。
此时,最后一座阶梯坝内已经积蓄了不少的水流,洪流的冲击力立刻削弱大半。
但片刻之后,积蓄的许久的洪水终于还是漫过了阶梯坝,朝着下游冲击而去。
这个时候,洪水的冲击力已经小了许多,河道开始逐渐的约束住这条奔腾的水龙。
……
李绚的目光朝着更下游的方向看去,此刻,左卫和右屯卫已经开始大踏步的前进,手里的弩弓和长槊不停的散射和捅刺追杀前方不停后退的吐蕃骑兵。
轰然冲击的洪流,第一时间就让战马躁动不已,吐蕃士卒竭尽力才控制住战马。
事实上,对于开坝泄洪,绝大多数吐蕃士卒都不清楚,一时间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后方的军令传来,一部骑兵留下来阻敌,剩下的部后撤,渡河撤往塞日河西岸。
然而他们撤了还没有一半,奔腾的洪流已经从上游冲击而下。
即便是洪流已经减弱很多,河道当中的战马,也在瞬间部都被冲倒。
就在这个时候,“轰隆”一声,巨大的轰响几乎就像是在耳边响起,一个巨大的裂口突然在东岸堤坝上裂开,奔腾的水流快速的朝着左卫和右屯卫,还有吐蕃断后骑兵所在的位置冲了过去。
谁也不知道吐蕃人究竟在什么时候,在那里挖开了一个裂口。
巨大的洪流冲击而下,沿着一条并不是很明显的河道朝着前方冲了过去。
断后的吐蕃骑兵瞬间就被冲倒一大片,但在这个时候,唐军后方依旧在稳定的射出弓弩,猎杀这些倒地的敌人。
“轰”的一声,数百名左卫士卒就被洪水直接冲击了出去,但仅仅在片刻之后,他们就撞到了后方的硬地上。
左卫和吐蕃人厮杀的地方,恰好就在整个渴波川最低矮的一片谷地。
这是论钦陵可以选择的地方。
为了将行进过快的唐军死死的压制在这一片区域,吐蕃人几乎将吐蕃青北都护尚结赞所部的一万骑兵部都投入了进去,然而一场血战下来,这一万骑兵死的剩下不到三千。
如果不是在更后方,还有一万骑兵在严阵以待,恐怕吐蕃人早就已经彻底崩溃了。
正是超过七千条性命死亡的代价,让吐蕃人的计划几乎得逞。
轰然的流水将最前面的左卫军卒直接冲了出去,但仅仅送出去十丈远,洪水的力道就已经泄尽。
这个时候,更多的洪水朝着河谷地带轰然冲去,但所行地带,只有最中央最低矮狭窄的一片,波及到的大唐军卒,甚至还不到三一之数。
即便是这些人,也不过是被撞出去而已,很快就在激荡的洪流中爬了起来。
左卫将军萧嗣业站在后侧方,看到这一幕,似乎要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他抬起头,望向远处塞日河上游,李绚所在之处,心中轻叹一声,然后将目光转向了前面的断后的吐蕃士卒。
后方,军旗已经高高的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