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若单单是桌子翻了倒也没什么,但偏生是在这等剑拔弩张的场合,楚峥越兄弟三人生的皆是俊秀怡人,配合着楚峥阳那抬在半空的腿和身旁两个神色风轻云淡的哥哥,这场景便透出一股子极为可笑的反差,令人忍俊不禁。
临江王家在座之人都得罪不起,因此即便这画面再好笑众人也竭力忍住,唯有沈经年一时没憋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殿中的温度又诡异地下降了几分。
楚峥阳尴尬地撂下脚,脸登时红了。
他冲着沈经年伸出拇指恶狠狠地在脖子上一划,无声地说着:“你死定了。”
沈经年无谓地冲他一挑眉稍。
绥元帝身边的太监早上前来为三人换了桌子重新上了一桌酒菜,楚峥越起了身来躲避上菜的宫女时,腰间的衣摆浮动,腰上那一直被沈清漪嫌弃丑陋的荷包便显露了出来,正落在一直盯着他的迁萝郡主的眼中。
迁萝郡主看到那荷包,不由微怔。
这荷包……
而那一边,帝后听罢原委又见了那玉佩,便看向了身侧的太监。
太监上前去,掀开刘慕之遮挡在腰间的袖口,果真见刘慕之的腰间空空如也。
明瑶皇后道:“刘卿,此物的确是常在你身边贴身佩戴之物,方才众人也看到了,你的腰上并无这玉佩,这玉佩在沈家的丫鬟手中,你可有何话要说?”
然而到此,刘慕之却也丝毫没有慌张,反而道:“娘娘所言甚是,微臣无话可说,但微臣今日未佩戴玉佩却并非是因为将玉佩作为证物给了旁人,而是前几日微臣随手打赏给了微臣身边的侍从,想来今日宴上,我的侍从也必然会戴着这玉佩前来。”
他递了个眼神给身后的侍从,侍从便站起身来,果真从腰上取下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玉佩来。
两块玉佩成色相似,只在细微之处有差,若是单单拿在手中,只怕是谁也分辨不出了。
沈经年见此不由微微蹙眉。
他同得意的刘慕之对视到一处,掌心不由渗出一层薄汗。
此人果真阴险!
怪不得他会那般笃定自己不会中圈套……
他还真是小看了他。
他担忧地望向沈清漪,心中不由暗道,不知今日可否能够全身而退。
沈清漪却是眉头都没皱一下,只递了个眼神给哥哥,面上则不动声色,依旧是眉目平和。
明瑶皇后道:“你们各有各自的说辞,但这两块玉佩成色相似,颜色也相近,倒也难以判断你二人所言是真是假,你们如何能够佐证自己的说辞?”
刘慕之扫了沈清漪一眼,率先拱手,道:“沈姑娘所言皆是一派胡言,京中但凡同微臣有所走动的,几乎都知道微臣贴身佩戴这块玉佩之事,前几日沈家的五姑娘曾夜半潜入我府中意图纵火被我抓获,见了我的玉佩便记下了模样意图陷害,这才弄巧成拙,此物跟着我佩戴多年,虽外形可以仿制,但雕刻此物的乃是一位年过百岁的师父,乃是平阳玉神翁家的后人,此人此刻正在京中,只要传唤这位师父前来辨认,便知慕之所言非虚。”
他话音刚落,沈清漪忽然不咸不淡道:“若是此人被刘公子收买,当着陛下娘娘的面反咬我一口,此事岂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刘慕之笑道:“我又未曾同你沈家之事有所勾结,何必会做这等下三滥之事?沈姑娘可别是用错了心思。”
沈清漪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道:“那倒是不敢,只是这提议乃是刘公子自己所提,可别再将一切都赖在我背后的手段上,那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刘慕之笑道:“自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