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越是没有靠山的妃嫔,越能打消殿下的顾虑,也只有这样,他才会认为,我同那些个有利可图的不一样,至少他明白,唯有我,是真心在待他。”
玉碎犹如醍醐灌顶。
可她还是不明白一点。
“这和主子您对殿下好一点不冲突啊,眼下殿下的宫人都受宠了个遍,可主子,你还只是个承徽。”
苏文嫣自己抽了毛巾擦起头发。
“一时的受宠,和长久的受宠,到底还是有区别的。要选,我只选后者,你等着看吧,胡良娣受宠,太孙嫔不会没有动静,宫里,还有的热闹看。”
苏文嫣头发被绞干,只披了间单薄的外衣,想孤身一人静静,没让玉碎和银环作陪,独自个在院中荡起了秋千。
皓月当空,晒碎了她的心思。
韩太后如日中天,大长公主老来得女,小郡主极受皇家人喜爱。
若是日后,小郡主许了位位高权重的世家,韩氏一脉,便永远消停不下去。
不行,她定不能让这帮人得势。
得从大长公主身上做文章,她是一贯的挥霍无度,国公驸马也管不了她。
爱财是么,那就先想个法子接近她。
正在这里想着,身后有身影迈入,王德怀比了比手势,让廊上的一众婢女都退去。
岑瑱绪瞧着在那里孤影自盼的小人儿,眉目间尽是心事,秋千也不荡,只两只脚垂在地上。
他缓缓走近,伸手推了秋千架一把。
苏文嫣猝不及防,惊呼出了声。
往前荡去,又荡了回来。
肩膀两侧被人牢牢握住,秋千也随之停了下来。
回过身一看,苏文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殿下,你怎么会?”
今夜他该待在胡良娣那里才是。
像是看出她所问,他答话。
“才从胡良娣那里出来,正要去书斋,路过,进来看你一眼。”
深夜,他还有公文要处理,本不该再浪费时辰,可经过暖香阁,到底还是停了脚。
苏文嫣也站起了身,隔着秋千架,便抱住了他半个身子。
这记拥抱让岑瑱绪没想到。
因她抱得极用力,仿佛要嵌入他怀里似的。
果然是宫宴上的事刺激了她。
人人都有一些隐藏的本事,各个都家世显赫,唯独她,形单影只,偌大个家族,也全靠着她供给。
思到这里,不由得怜爱更加,摸着她一头披散的柔顺长发,将心也与她贴近了两分。
“孤在你这里待不了片刻,就莫要站在院子里说话,进去讨杯茶喝。”
苏文嫣笑出声,他还会开玩笑,用起讨这个字。
她屋里最上等的茶一直舍不得喝,上回全给苏若怀带走了,这会儿,只能拿些旧茶应付。
岑瑱绪一喝就喝出了不对。
“孤先前赏你的龙井呢,就拿这个应对孤,还想着宫宴上的事,心里当真这么不舒服。”
那他真误会了。
晚间的事是刺激了她,可能刺激她的,只有韩广香一人。
“殿下在说笑,我还是和你实话说了吧,您赏的那些茶,上回我二弟来,我全给他带走了,屋里就这些,便是这些,我自己也是舍不得喝的,就等着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