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暑结束,一行人也都从山庄回了皇城。
苏文嫣又重新回了自己那间小院,走时,好些花还开的正艳,回来,许多花也都枯了下去。
小六子从领事局搬了一些菊花来。
是初秋的第一波早菊。
花还没开,只留了些花骨朵。
苏文嫣想着,是该做些菊花糕了。
太孙妃必然喜欢,可经此一遭,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太孙妃的宫殿常关着,太孙虽然解了她的禁,可她将自己总是关着,也免了众人的请安。
现下,更是连苏文嫣也不见。
“主子,奴婢从进宝公公那里打听到,这几日殿下的头疾一直未好,正在养心殿歇着,连政事都处理不了,您要不要去看看殿下。”
自打回了东宫,苏文嫣便没和岑瑱绪见过面。
“太孙嫔不是每日陪在殿下身边,我这时去,岂不扫了他的兴致。”
银环知晓她这是说气话。
“可主子你也不能不作为啊,眼下,阖宫的人都知晓,太孙常传太孙嫔去作陪,无非是太孙嫔善解人意,主子你也该学着点。”
银环现在和她说话都这般不客气了。
苏文嫣拿手点她脑袋。
“准是进宝教你的话,好啊你,也敢编排起我来。”
银环轻揉着脑袋:“主子,您就说,您这些日是不是忒对殿下不上心了些。”
苏文嫣知晓这是为什么。
一方面,多事之秋,她不上赶着争宠,也是为了避开太孙嫔的锋芒。
另一方面,她心里其实是有不舒爽的地方。
岑瑱绪对待发妻太孙妃尚且如此薄情,只怕日后要是知晓了她做的那些事,不知会怎样生怒。
所以当下,她应该放缓节奏,事事都仔细些。
有些事,绝对不能叫他知道。
苏文嫣歇了三日,终于决定去岑瑱绪的书房见他。
是因一点,宫外来的消息,她二弟苏若怀从南边回来了。
她得去求岑瑱绪赏个恩典,让苏若怀进宫来见她一面。
拎着食盒刚到书房门口,就听见屋里头传来一阵琵琶声。
如此江南小调,曲意情深。
东宫里,只有蕙良娣是南方人,眼下在屋里伺候的,必然不是太孙嫔。
难道是蕙良娣?
可从未听闻蕙良娣会琵琶呀。
到了门口,是进宝来接的她,与她轻声说着话。
“南府里的曲艺班子来给殿下演奏太后贺寿的曲目,正奏着呢。”
苏文嫣从帘子外头进去。
才瞧见屋里乌泱泱一群人。
四五个弹着琵琶的姑娘,确实是南府里派来的手艺人。
“苏妹妹,你也来了,快,来坐。”
听见声音,苏文嫣才发现屋里还坐着太孙嫔,她竟也在。
放下食盒,苏文嫣坐到了她身边。
太孙嫔剥了两片橘子给她。
这时候进贡的橘子,苏文嫣吃不惯,太酸。
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了,可看见太孙嫔吃得很开,半点也不觉得酸的模样。
登时,心头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