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自己的房间,这种老型日式的房子根本沒有中国床,只有一个榻榻米,屋内草席铺设,布置得非常幽雅。
今天居然那些來打扫的女孩居然在他的屋里烧了一炉香,小小的黄铜炉里,燃着沉香。
沉香已经是这世上最贵的香料,上好的沉香简直比黄金还贵,而在神奇的传说中,这种香有着未知而神秘的力量。
而现在,曲勇的屋里就烧了一炉上好的沉香,一缕缕几不可见轻烟缭绕,使得这儿原本就清雅的小屋,更平添了几分味道。
按理來说,这房间他已经住了一个月,十分的熟悉,但今天踏进门后总觉得有地方不自在,那是一种來自莫名的第六感,武人经过训练后更加的灵敏。
他鹰隼般的利眼在屋内一扫而过,相信绝对沒有人藏身后,他才缓缓的合上门,然后又将那副画取出來,平铺在榻榻米上,仔细的观看。
这一路上,他心底隐隐有个声音就在呼喊,想要再看看那画,仿佛有一个魔音在呼喊,在对他挠痒,在勾引着他。
这画真的画得很好,之前在皇城那破屋里,观看的环境并不好,如今在这轻烟缭绕的屋里,他才发现那画已经超出了栩栩如生,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美女,她在嬉玩着溪水,但眉宇间的愁苦之色却更重了。
这幅画好像已经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会说话有生命的真人,她那双眉间的凄苦让人看了心酸。
曲勇明知道这是自己师娘,不该这么的看着她,但他好像脑袋不受自己控制一般的盯着她,看着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那眼睛仿佛在说,“曲勇,我知道你,我看到你了,我有话要对你说。”
曲勇觉得自己的手脚开始冰冷,身子也慢慢的寒冷下來,整个人好像掉进了一个冰窟窿,冷得要命,冷的可怕,而此时所有的温暖只剩下那幅画上的眼睛,那双会说话,会微笑,会哀怨的眼睛,那是一双神秘而妖异的眼睛。
“怎么会这样?”曲勇知道哪里不对劲,他想要让自己的视线离开那副画,但偏偏怎么都离不开,他甚至越來越清楚的听到有人在说话,那说话声真真切切,就响在耳边。
他原本一直垂放与小腹的左手勉强一翘大拇指,狠狠的钉在自己肚脐眼15寸处??气海穴。
他一点住此穴,登时大拇指勾动体内一身之气,他一点点微微的按摩着,每按摩一下,他的大拇指都拼命用上了部之劲,虎口的大青筋也明显的凸现了出來。
如果这时候,可以用肉眼看到曲勇的体内情况,就会发现他一身之气受到大拇指的刺激,开始疯狂的运转,从他大拇指尖一直延串下去,伸到了手臂,再到肩膀,从身体两侧连到了腿上再从脚底崩回來,刚好形成了一个圆满,生生不息。
“啊!”这样的精气运转一周了,他已经勉强摆脱那种无形之力的束缚,他丢开画卷,双手大拇指一起刺在气海穴上,两胯抱圆,膝盖内扣,抱丹坐胯,“内炼神气,外用符印。”
以自己之手指刺激,來沟通己身内天地,终于摆脱了那神秘的声音控制,其实原本武功如曲勇,意志坚硬如铁,极难被人用精神之术暗害,不过曲勇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放下警惕后,部心神都望着这幅画,才不慎中招。
他长吐一口浊气,收式起身,忽然呼的一拳将那点着沉香的黄铜炉打烂在地,冷笑一声道:“雕虫小技!是谁在玩这种把戏,出來吧。”
但是沒有人出來,那摔烂了后的铜炉却一下子如发了疯的冒出白烟,片刻就已经将屋里迷漫着乳白色的烟雾,甚至伸手不见五指。
“什么人!”
世界上最可怕的敌人,并不是比你强的人,而是你看不见的敌人。
现在曲勇面对的就是看不见的敌人,烟雾弥漫,看不到敌人,甚至不知道有沒有敌人。
“这里沒有人,只有你自己,你沒发现吗?”
此时,那声音竟然又起來了,这一次曲勇是清楚的,他捕捉到那声音的來处正是在榻榻米上,只见那榻榻米上不知何时竟跪坐着一个红缎长袍的人,一头青丝缠过蛮腰垂到洁白的玉足上,面上戴着个“诺女”面具。
那朦胧的烟雾下,照着两枚闪动的眼光,衬着她脸上狰狞呆板的面具,更显得说不出的诡秘可怖。
“你是什么人?”
屋内突然出现一个人,可怕的是曲勇完沒有感觉到她是如何出现的,宛如一个幽灵的出现,悄无声息。
他沒有动,因为他心里一点底也沒有,他竟有种很荒谬的感觉,这个不是人,沒有真实的灵体而已。
那声音飘飘渺渺道:“我是什么人?你看了我这么久?还不知道我是谁?”
“师娘?”曲勇道:“你不是!看來你是要装神弄鬼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