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道:“來。”
“好!”年轻人头也不回的走了,风将他的躯体吹得歪歪斜斜的。
一碗豆腐花,一个年轻人。
第二天直到过了午后,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年轻人才施施然的出现。
他好像和昨天沒什么两样,同样还是要了一碗豆腐花,老板端上碗后,忽然说道:“我的豆腐花好喝不?”
“不好喝。”年轻人生硬道:“若是加点葱花味道会好一点。”
老板讪讪道:“葱花是要钱的。”
年轻人着实看了他一眼,叹气道:“哦,原來如此。”
一个不肯花本钱去做好食品质量的老板,他的生意怎么可能红火起來,这么简单的道理,年轻人在十五年前就明白了,可叹的是这老板年过三十了还浑然不知。
今天,老板还以为这年轻人又要独坐一下午了,谁知才过了不久,那街角居然蹦蹦跳跳过來一个孩子,扎着绿头绳,光着脚丫子就跑來了,他踩着那冰冷生硬的青石板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冷。
老板再怎么样也想到这年轻人等的人居然是个孩子,可偏偏这年轻人等的就是这个孩子,等那孩子跑近一些了,老板手里的汤勺“咣当”一声掉下地上,这不是个孩子,而是个侏儒。
风尖利的呼啸,就好像在讥讽着世人的无知。
这侏儒倒也不客气,大摇大摆的坐在了年轻人的面前,冲老板道:“我也要一碗豆腐花,要咸的!”
“好好嘞!”老板赶紧捡起地上的汤勺,在他脏兮兮的围裙上抹了两下,就伸进锅里去舀豆腐花。
年轻人笑笑道:“你喜欢喝咸的?”
侏儒道:“咸的好喝。”
年轻人道:“哦,那下次有机会,我也弄碗咸的喝喝。”
侏儒都:“会有机会的。”
年轻人又笑了,他一口气喝完自己碗里的豆腐花,道:“既然你來了,我就可以放心的走了。”
那侏儒道:“看來你很相信我?”
那年轻人放生狂笑道:“江湖上谁不知道你‘啊呀一声’的金字招牌,既然你來见我,自然是办成了我的托付之事了,那么,我还留在这里吹冷风做什么?”
这侏儒当然就是啊呀,传说中的S级杀手,专挖人心。
传说有这么一个侏儒,倏忽來去,捷如鬼魅,沒人知道他來自何方,也沒人知道他去往何处?
只知道他要出现,必挖人心,他不出现,也沒有人能够找得到他。
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和这么一个年轻人相约。
他见年轻人要走,忽然伸出右手,摆放到桌面上,淡淡道:“你想去哪里?”
年轻人忽然不走了,他看到这只手后,自己的脚就再也走不动了。
“这”
这只手比寻常人的都要小许多,甚至比侏儒啊呀自己的左手也要小上一半,看着就好像是鸟类的爪子,嫩红的皮肤上冒着一层油腻的光泽,怎么看都很诡异。
年轻人叹气道:“我不想去哪里,我就坐在这里。”
侏儒啊呀收回了那只手,道:“事情我已经做完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呢?”
年轻人一下子好像很惊讶,他奇道:“我答应你什么了?”
“你!”侏儒啊呀厉声道:“你敢毁诺!”
年轻人耸耸肩,道:“我并未承诺什么,何來毁诺?”
侏儒啊呀面皮上的红光一闪而过,他一字一顿道:“我帮你杀人,你就要将我的欠条交出來!”
年轻人道:“欠条?你是说,当年你大雪天的饿倒在我爸爸门前,是他救了你,后來你就写了张欠条,说欠他一条命,日后他或者他的后人凭这欠条能要你还一条命,而且是无论谁的性命!”
那侏儒啊呀冷声道:“这欠条的内容是我亲手写的,里面内容自然比你清楚,你不必再说一遍。”
那年轻人道:“哦,可惜,上次我找到你,好像是说过,如果你帮我杀了相抱堂的堂主叶少华,我就把欠条还给你,但是”
“但是什么?”那侏儒啊呀竟然也有些紧张,毕竟他这一生笑傲江湖,天下人闻其名而畏其声,独独被这昔日的一纸欠条给束缚住了,让他不得真正自由。
年轻人道:“但是我忘了带了,这样吧,你先回去,过个什么时候,我找到了,再打电话给你!”
侏儒啊呀都沒想过,这世上还有人敢跟他赖账,他阴测测一笑道:“你想玩花样?可知道现在我要取你性命易如反掌?”
年轻人沒有丝毫担心害怕之色,他微笑道:“你不会的,理由我想的很明白,第一:我不是名人,你挖我的心沒意思;第二:那欠条就在我心腹手里,只要我一死,我爸爸立即会用这张欠条來要你自己取你的性命,我算算看,有天下闻名的S级杀手啊呀给我陪葬,也死的不冤枉啊!”
侏儒啊呀的脸色很难看了,这就是他最担心的事情,他恶狠狠的盯着年轻人许久,眼中的怨毒之色吞吐,终于道:“有意思,你比你爸爸厉害,说吧,你到底想要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