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夜三人此时也绕过三清殿,来到侧方的一处殿檐之后
身后众人一齐跟着来到广场边站定,他们也并不急着动手,似是不为屠杀而来,只是来此特地等候。
不多时间人群自东边集聚走来,有三人走在最前,其中一人自是卓凤鸣,另两人之一乃是位女子,名唤于睿,于纯阳七子中位列第四,其一身仙风道骨,实在辨不清年岁。
另一人名为刘梦阳,位列七子中最末,此人一副男身女相,年纪也是最为年轻,当年前代掌门收他为徒,不出一月便飞天仙逝,武功也是由二师兄李忘生代为传授。
两伙人面面相接,卓凤鸣瞥见三清殿内秦鹤尸首,脸色更是铁青,但他心想对方既能肆无忌惮杀人,显然是有备而来,还是试探多于怒意冷冷问道:“阁下几人为何无故杀我门下弟子?”
为首的那人咕噜咕噜几句,季夜这才看清他面貌,此人中年模样,一身深棕长袍,长发背束,身材魁伟,最为特别的是左边额头处长有寸许的肉角。
等他说完,他左侧的人开口说道:“在下名叫冯度,我们少主说了,你纯阳门下的这道士太过无礼,身边的友人实在看不过眼,便替你们出手教训了一番。小的身边这位,便是东瀛藤原家少主,藤原广嗣。少主右侧的这位友人,想必众位道长也有所耳闻,正是暹罗国平等亲王,江哲贤。”
这开口说话的,正是季夜在经楼中放跑的那人,可见偷经这一事,确实是他们这伙人的手笔了,那若是被他认出来,麻烦可就多了,季夜心想着。
而这江哲贤,也就是身着贵气方才出手灭杀秦鹤之人,其身材相较藤原广嗣更加魁伟,面容虽很是英武,但举手投足间却是透出一丝阴柔。
对面于睿上前两步轻朗声道:“竟是隔海远道而来和暹罗皇室的贵客,只是暹罗怎么就和异域的东瀛混在了一起,不知在这雪帝驾崩的关键时候,来雪国境地作何企图?若无何要事,我瞧这叫藤原的,脑袋上的犄角不错,连带着泡酒该是极好。”
冯度冲身侧咕噜着传达,藤原广嗣听了倒是不恼,只看向于睿,面露毫不掩饰地淫邪之色,目不转睛嘴上说着东瀛语。
冯度翻译着他的话:“几日前我藤原家有个族人死在你纯阳宫内,丢失了一本书册,是名《开国典论》,纯阳宫千年传承,还望将这本书册归还。”
季夜心道那典籍不是他们东瀛人从经楼中找到想要偷走的么?转眼就变成典籍在纯阳宫丢失,可真是妙啊,下意识摸向怀中两本书册。
卓凤鸣忍不住抢先怒道:“我纯阳过了三清殿便不准许旁人踏入,哪有什么你族人死在宫内,还假编出什么典籍来,纯阳自古便没有一本典籍名为‘开国典论’,又怎么归还?倒是你们这些个孽障杀我门下首徒,今日就将这条狗命留在这吧。”
似是为他助威,自西侧小路上忽地有一人疾驰而来,站于卓凤鸣之侧,其身后跟了两位传信弟子,这人身形高瘦,长须蓄起,名为上官博玉,位列七子之三。
远远偷瞧着的卫靖暗自激动,双臂已不自觉地有些发抖。
藤原广嗣面色如常,由冯度转达说道:“阁下还是莫要夸口了吧,素闻纯阳派内外兼修,极富涵养,这位道长出口怎如此粗鄙?你师兄弟四人都属中州所谓的一流高手之列,真争斗起来,鄙人同江兄共同出手,想必也可阻拦你四人些时间,而我藤原家此次前来造访,族内高手近乎倾巢而出,若是任由着屠戮年轻弟子,不知这广场上能留下多少尸首。”
卓凤鸣脸色铁青着没有接话,以他野蛮狠辣的性子也万不敢拿所有的纯阳弟子做赌注,一时间广场上静寂无声。
突然间不知何处,众人耳中传来再为清晰不过的苍老声音:“几位远道而来,贫道未曾亲自相迎,还望见谅。”
话音未落,自坡下两仪门后,一位苍老道人缓缓走来,此人银丝满头,上戴玉冠,长须蓄起,手持拂尘,就这么飘然临近众人,身后跟了两位小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