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三年有余,灼华已能在李商阳手上过得百余招,而后李商阳又以各派剑法融为一炉,令灼华抵挡更加困难,又过三年才又能拆得过百招。
而到今日之前,老头子力而出,灼华已能过得三百余招,今日能互相拆得五百招有余,也已是很大的进步。
灼华从这回忆里脱身出来,又在脑中演练了会儿今晨老爷子的剑招,刚准备睡下的功夫,却听老头子厚重的声音传来:“你近日,体内火毒有没有稍好些。”
灼华听罢淡淡抱怨道:“哪里看得出稍好些,不过就是像往常样罢了,每日不还是要泡上这两个时辰的凉水,不然等不到半日,恐怕便如烈火焚身,没了半条命去。”
李商阳仿佛没听到他唠叨一般,自顾自地道:“这般便好,你如今年岁已到,经脉也趋于成熟,也该到了有所抑制缓解的时候。”
他这话还没说完,灼华犹如平地炸了一声雷一般从地上蹦了起来,一把便将侧身的李商阳扳了过来,激动道:“这话可当真?以后就不会再发作,也再也不必每日泡水来抑制了?”
李商阳扳过身来,没有睁眼依旧老神在在地继续道:“你小子想得倒美,不过是有所缓解,不必每日都泡在水中罢了。”
灼华虽略有些失落,但还是欣喜道:“那也总比之现状好些。”
李商阳又道:“这其中过程异常痛苦,你可要忍受住了。”
灼华听罢想也没想,便答道:“当然可以忍受,一时之苦与这长久之痛相比,又算得了什么,我只怕哪天,若离了这水溪,不出半日便惨死街头了,今后再也不受这皮肉之苦,天下便大可去得。”
李商阳听他说罢,哈哈一笑道:“大可去得,你小子倒是想去哪呢?”
灼华脱口便道:“当然便是去报仇了,这些年来我勤加练剑,不就是为了为父母,报当年之仇吗,至于去哪,”说着咧嘴一笑,说道:“暂时还没想好。”
黑暗中只听李商阳长叹一声,说道:“心想报仇自然没有什么不对,只不过今后你若想报仇,切记找好了目标,可不要贸然行事,反倒为他人,做了嫁衣。”
灼华细细听着,听了满头的雾水,还没等他慢慢消化,只听李商阳又道:“今后你总要踏入江湖,我与你卫靖叔都不能长久地陪你,我要你答应,只要你出了这座山头,李灼华这个名字,就再也不要向他人提起。”
灼华隐隐感到,这恐怕与他身世有关,还是开口问道:“为何如此,这名字到底有何含义?”
李商阳只淡淡道:“今后你自会知晓。”灼华又问:“那我今后又该姓甚名谁呢?”李商阳此刻转身过去,眼瞅着是不想再回答,过了半晌幽幽地吐出几个字来:“你自己起一个便是。”
灼华心中仍有些不愿,嘟囔道:“可我就是觉得这灼华二字,实在是再好不过。”
他一边说着,却看老头子转过身来,脸上是一副他从未见过的愠怒神情,一字一句地对着他说道:“如若你还想保住这条性命,不想重蹈十年前的覆辙,就把我对你所说的每句话牢记在心,老实照做。”说着便重新转回身去。
灼华愣愣许久,心中暗暗记下。
一夜自然无话,只是灼华挨到很晚才睡着,等到醒来外面天已然了,老头子也已不在床上,灼华洗了把脸,穿好衣服出了门去。
十一月中的云州,清晨的空气已微微有一些冷冽,灼华打了个冷颤,看着坡上院子里升腾的炊烟,三步并作两步的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