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看到也由竹子搭建的院门,上面一整块木板写着“雾雨山庄”四个大字。
说是山庄,其实只有几间竹屋而已,但看起来还是比坡下他们来的那间竹屋精致不少。
进了院门,院子里已摆好了一桌饭菜,桌上坐了两人,但空出正座的位置。
趁着灼华四处张望着,李商阳走在前面已落了座,回头冲着还处在新鲜劲的李灼华招招手,后者快步地跟上坐下。
还没等坐稳,桌对面一位身着红衣的妇人从椅子上起身,几乎是用跑的到他面前来,没等李灼华反应就双手捧住了他的脸。
灼华顿时窘迫起来,那过来的妇人一副泫极欲泣地看着他,随后又伸手捏了捏他手臂,后背,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看向李商阳凌厉地目光又忍了回去。
李灼华被他摸得更加不好意思,扭捏了两下微微挣脱出来,再看向那妇人,可生得却比自己娘亲还要美艳许多。
他这会心里暗暗想着,美妇已收了模样,回了自己位置去了。
李灼华这才看清桌上的两人,除了那妇人外还有一高大中年人,眼光深邃眉毛宽厚,约莫三十年纪,此刻却和那妇人一样紧紧地盯着他看了许久,虽说没像那妇人一样那么激动,可此时也眼光热切,仿佛要把他看穿了一般。
经老头子所说,那中年人名叫卫靖,妇人称她静姨便好。
在云州的第一晚,对李灼华来说是新奇而又哀伤的,山下的屋子里只有一张窄床,自然是李商阳睡着,灼华就只能在旁边打地铺睡,好在小孩子睡觉也不挑剔,尤其是这些天的变故,也没有其他的心情去想其他了。
离了少爷的身份,灼华反而乖巧了很多。李商阳帮着他搭好了地铺,便上床翻身睡去,临睡之前还嘱咐了李灼华若是晚上火毒上涌发作,就再去盆里泡着便是了。
李灼华躺在地上,许久也没有睡着,闭上眼都是父母惨死的样子,不知不觉间,他又想起了那个在夔州的小女孩,估计她也死在城中了吧,只愿昏迷中做的那个梦为真才好。
抬头向床上看了看,李商阳还是被对着他睡着,似乎已微微打起了鼾,想到今后日子不知该如何度过,心中不免感到一阵孤独悲凉。
谁知就那么抬了一下头,两肩之中灼热之气顿时又涌了起来,仿佛双手都烧着了一般朝胸口涌去。
李灼华忍着痛赶快起身往澡盆里钻,他可怕了这种钻心的灼热感,几乎是用跳的就跳进了水里。清凉瞬间布满身,令他忍不住“啊”地呻吟出声,
正在这眯眼暗爽之时,眼角却看到李商阳此时已翻过了身,正老神在在地盯着他看,李灼华吓了一跳,在黑暗里怒视着他,声音颤抖地道:“你这老头醒了也不发出声音的,鬼鬼祟祟偷窥我好玩吗?”
李商阳也不恼,半天才幽幽地道:“你这扑通一下闹得那么大声,死人都得被你弄醒了。”
他一直也没入睡,时刻感受着李灼华情况。况且到了他的内功修为,一草一木的动静都可以清晰的感知,更别说他起来那么大的动静了。
灼华没有接话,低头看向泡在水里的自己:“老头子,你说我这后面的日子,大半的时间都要在这水里度过了吗。”
突然的这一句把李商阳问得一愣,半晌才道:“也不必那么绝望了,等到你十四五岁的年纪,到时候的经脉会比现在成熟很多,兴许那时会有别的办法的。”
听了他这么说,也算是有了点盼头,整个人也不再那么低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