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铭已经隐约意识到了什么问題,安慰着钱小沫,“不用担心,我让医生进來给你做个检查,什么都会好起來的。”
说着,雷铭就要松开钱小沫的手起身,钱小沫反而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雷铭愣了愣,看向钱小沫泪眼朦胧的样子,他旋即暖心一笑,揉了揉钱小沫的头顶,“放心,沒事的,我很快回來。”
钱小沫乖巧的点了点头,松开了手,像是一只被遗忘的流浪猫泪眼汪汪地望着穿梭的行人,不知道会不会有哪一个人给她一个温暖的家。雷铭回头望了眼她这般的神情,直直的软进心里去,只恨不得冲上去重新拥她入怀。
而对钱小沫而言,这次是她失忆后第一次见到雷铭,她完全沒有想到四目相对之后,她会如此牵肠挂肚,如此贪婪雷铭锁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如此依恋依赖雷铭在自己身边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如此的强烈,强烈到足以让钱小沫心如刀绞。
她究竟怎么了。
钱小沫抓紧了身下的雪白色床单,心中满满地堆积着疑惑。
沒多久,医生來了,对钱小沫重新做了检查,包括脑部扫描。
一番折腾下來,大半天都已经过去了。
最后雷铭和钱小沫在医生办公室里坐下,得到的结论,不出意外,,钱小沫失忆。
“失忆。”
雷铭担忧地看向钱小沫,伸出手握着她,钱小沫却因为心里沒底,不知道自己对雷铭的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感情,因为简念不是一直都是她的男朋友吗。难道,自己是一脚踏两条船。所以她匆匆忙忙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藏在一边。
“是的,按照雷先生所说,雷太太应该是创伤后遗症。”
“什么时候能痊愈。”
雷铭刨根问到底的向医生了解着钱小沫目前的情况,钱小沫却一个字都沒有听进去,毕竟这个医生说的话,以前简念的医生也说过,钱小沫都觉得自己听腻了。但是,钱小沫却觉得雷铭的声音特别好听,有种迷人的味道,让钱小沫情难自已。
“……失忆症患者一般在药物的治疗下痊愈是很少见的,药物只能算作一种辅助作用,更大的因素在于患者的家属和好友帮助患者找回记忆,这个过程需要的时间可长可短,主要在于情感上的联系和沟通……”
“谢谢你,我明白了。”
雷铭神色严肃地向医生道了声谢,又看向钱小沫,她一直盯着自己的手在发呆。
“走吧,我们回病房。”
雷铭起身,伸手向钱小沫,手心朝上,嘴角是鼓励的笑容。
钱小沫这才缓缓回过神來,一颗心惴惴不安,想着简念又想着昨天在洗手间里发生的事情,钱小沫现在只倍觉寒冷,沒有丝毫的温度。
她听见雷铭的声音,打破了钱小沫心里紧张又恐惧的心理活动,于是她抬起头來,双眸里闪过慌乱,对上雷铭的目光后,她的心又慢慢安定下去。
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她不用怕,因为这个人是不会伤害她的。
也许就是知道雷铭不会伤害自己,所以钱小沫敢看着他,目不转睛的,目光中有几分好奇,几分打量,还有几分茫然。
雷铭明白,钱小沫之所以用这种目光打量他,是因为对他感觉到陌生。
可是,他明明是她的丈夫,他们是彼此最亲密的爱人,明明不应该陌生的,她明明……是最了解他的人。
想到这里,雷铭的心脏又是一阵抽搐一样的疼痛。
原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种感觉叫心如刀割。
钱小沫只是觉得雷铭看她的目光不大对劲,目光变得愈加好奇,“你怎么了。”
雷铭勉强扬起唇角,上前站在钱小沫的面前,问道:“你对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沒有吗。”
沉吟了片刻,钱小沫瞪圆了眼睛,像是对世界充满了好奇的新生婴孩,她先是点头,接着却又摇了摇头。
雷铭不解,调侃着伸手刮了刮钱小沫的鼻梁,“你是记得还是不记得啊。”
半晌的沉默,钱小沫凝视着雷铭的眼睛,说道:“我有一点点记得你,但是……我不知道自己和你是什么关系,又经历了什么。”
“沒关系。”雷铭握住了钱小沫的手,目光和声音都空前柔和,“你忘了什么都沒关系,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的是,你现在在我身边,你重新回到了我的身边。沒有任何事情,比你还活着,我们还在一起來得重要了。”
钱小沫并不是很能理解雷铭的意思,眨眨眼睛,似懂非懂。
“好了,我们走吧。”
“可是……我想回家。你……能帮我吗。”
雷铭看着钱小沫的眼睛,握着她的手用了用劲,语气轻缓、吐字清晰地和她说道:“我们就是一家人。只要你想要回家,我随时带你回家。”
钱小沫倒是明白过來雷铭这句话的意思了,脸上绽开了笑容。
也许是太多的事情被钱小沫忘记了,她的笑容又恢复了年轻时的样子,,干净纯真得纤尘不染。
看着她这样的笑容,雷铭感觉庆幸却也感觉到酸涩。
他庆幸的是,钱小沫就算什么都不能再记起來,她也还是原來的她,,单纯、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