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痛的一声呼唤,道不尽的满腹心事。
钱小沫沒有告诉钱爸钱妈真相,只敷衍着说自己对雷铭的感情不似从前,钱爸钱妈也不愿过多逼问,哪怕他们并不信她所说的话,但只要钱小沫决定走上这条路,身为父母也无可奈何。而对钱小沫而言,这条布满了荆棘的泥泞小路,注定了只能孤独寂寞的一个人走下去。
黑夜很快被秋日的曙光驱赶,人心上的阴霾却越來越浓。
钱小沫一家人在出租屋里住下了,连荣麟重新购买添置了很多家具家电,老两口很过意不去,连荣麟却笑呵呵地满口无所谓,一有空就來陪钱爸下下象棋看看新闻,或者是在厨房里跟着钱妈学手艺,加上他原本性子就比雷铭亲切,沒过几天就和钱爸钱妈好得像是一家人。
“其实你不需要这样做的。”
一个星期后的某日午后,刚刚吃完午饭,连荣麟忙活着在厨房里洗碗筷。
钱妈推着钱爸的轮椅在阳台上晒太阳,钱小湘在外面收拾,钱小沫则在厨房里打下手。
“哪样?你觉得我是装出來的?”
连荣麟将洗好的碟子递给钱小沫,她顺手接了过來,放进了碗柜里。
连荣麟看着她的侧影,暖心一笑,“可我觉得很自在…我从來沒有觉得日子会这么舒坦…”
“日子过得舒坦未必是什么好事,你的公司呢?不忙吗?”
连荣麟狡黠地眨了眨眼,“你是关心我忙坏身子?”
钱小沫满头黑线。
“不担心,到时候换你來照顾我。”连荣麟在水龙头下清洗着碗筷,笑得比秋日要暖。
钱小沫不愿再说下去,努了努嘴,“你还不快点。”
“好嘞…马上就好…”
连荣麟满心欢喜,洗个碗都异常的兴奋激动。
厨房收拾好了之后,钱小沫回到卧室,钱小湘正给床头柜上的两束百合换水。
“连少爷真有心,每次來还送两束百合。”钱小湘爱不释手。
钱小沫沒说什么,目光匆匆从百合上跃过,落在了床上的手机上。
“有人打电话來找我吗?”
“沒有。”
钱小沫紧紧抿着红唇站在窗台前,望着对面空剩光架子的宠物店。
雷铭还是沒有和她联系,整整一个星期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能不能下地,能不能走路了?当初他每天都会送她百合,现在她再也沒有收到快递送來的花了。是雷铭伤得厉害,还是……还是压根儿不想再理她了?
情人的心思,是最难猜,偏又总是让人忍不住去猜的。
一个星期,不…对雷铭來说,是一百六十八个小时零十五分四十七秒…
沒有钱小沫音讯,沒有钱小沫音讯,还是沒有钱小沫音讯……
雷铭站在公寓的客厅里,坐立难安地來回踱着步。他一头乱发,蓬头垢脸,厚重的黑眼圈和布满血丝的双眼,还有满嘴的胡子,和往日英俊潇洒的他判若两人,竟像是苍老了整整二十岁…他穿着灰色的西装,西装上满是褶皱,很久沒有熨烫过了,衬衣的纽扣也是胡乱扣的,领子和衣摆外翻着,颓废不堪。
那日他从医院跑出來,浑身的伤痛却依旧强撑着回到了公寓,又去了雷家别墅,竟然连钱爸钱妈都不见了…无论他怎么给钱小沫打电话,电话都拨不通。他疯了,用尽了一切方法,像疯子一样寻找着钱小沫…
他找过李千雅,去过警局,登过寻人悬赏启事,可是钱小沫凭空如同蒸发了一般。
日复一日,夜复一夜,雷铭迅速变得骨瘦如柴。他不吃不喝不眠,雷晴只能威逼他,才勉强让雷铭每天喝了点稀饭,可即便如此,他也是食之无味,味同嚼蜡。
雷铭每天简直是行尸走肉,空有着皮囊,毫无灵魂。
钱小沫离开的那一日,他便已经死了…
他不敢去集团,他担心钱小沫会偷偷一个人回來,又一个人偷偷的溜掉,所以他一直留在公寓里寸步不离。以至于雷晴的脚步声也好,别人的脚步声也好,他都会很紧张很激动,以为钱小沫回來了。
结果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失望,然后再希望再失望,一次次轮回。
回忆还是那样的美好清晰,眼前却变得痛苦模糊。曾经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曾经坚持的信仰,到头來也随着窗外的落叶混入秋雨之中。那些话都还是滚烫的,怎么心反倒是凉的呢?雷铭迷茫了,他究竟哪里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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