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中有很关键的一个方面,就是信息差。上到国王下到乞丐,不管是官员还是商贩,不管是工人还是农民,每个阶层每个种类的人之间有着专属于他们的不对等的信息。田里的农民不会知道国王跟大臣聊了什么。国王也不会知道到了这个春天的某个季节是该施肥还是该浇水。
每个阶层不光掌握着专属于他们阶层的生存信息,也只能接触到属于他们身份的信息。而人民想要获得幸福感,一方面取决于国王是个傻逼还是个明君,另一个就是不要知道太多不该他们知道的东西。这个非常重要。如果一个平民非得要知道得更多,然后来掌握来改变自己的命运,不光会不快乐,而且这种走独木桥的方式很可能会害死自己。
但是对于同阶层的人而言,信息的不对等却是会死人的。所以层级越高的人掌握的信息需要更及时更准确更丰富,这是普通人所不具备的。
这个叫阿纳克洛斯的龙刻意隐瞒了一些事情,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隐瞒这些,但是这种行为不被我们知道,不被察觉,不被揭露估计也就这么过去了,但是在这件事没被彻底解决之前一旦暴露出来这话可就不好说了。
那个大眼睛话只说了一半,我猜它是想看我的笑话,这种玩弄人的方式我是非常清楚的,挑拨离间也会用到这种说半截话的方法,欲说还休会让人好奇,会让人深入挖掘更多东西。这个被挑拨的人不管怎么做都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诸多的不确定性会成为游戏设计者观赏时最大的乐趣。
我不想被人利用,但是现在我站出来问这个问题我却并不认为是我被他利用了。那个大眼睛就是隐藏在后面的黑手,解开这个疑问的诸多条件其实已经都摆在明面上来了,即便我不说,未来还是会有人站出来把这些条件整合整理一下,然后寻找这堆条件下背后的真正答案。所以……我不觉得此时站出来有什么坏处。而且我也确实觉得他隐瞒毫无利处,只有隐患。
他被我说得愣住了,我在等待着他的答案。其实此时我都已经准备好一旦他说不知道我该怎么怼他。我确实不喜欢这个家伙,所以如果惹怒他气得他脑袋大我会很开心。但是他没有按照我的心理预期做,而是选择了另一个我知道的回答方式。
他点头承认的时候范达尔的眼神变了。
“你给解释解释吧。”我说。
龙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然后对我说:“以你卑微的身份还不需要知道的太多。”
“范达尔呢?一千年前他的儿子可是战死在了这里,时至今日,你是继续准备将这个事情隐瞒下去么?”
龙瞪着我:“你说话最好注意点。”
“告诉我,不,是告诉我们大家,你还知道什么,你还有什么事情是没告诉我们的。”
龙的面色很难看,“你……”
“阿纳克洛斯!”范达尔说话了。
龙皱了皱眉头看着我,“你想干什么?”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么?”我眯了眯眼睛。
“你究竟想怎样?”
“不是我想怎样,而是你……哼,你也不用解释太多,我也不想听理由,把你知道的,还没告诉我们的说出来就好了。”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我看向范达尔。“这是你的朋友么?”
范达尔看向那头龙。
那头龙应该是感觉实在蒙混不过去了,“你是从它那里听到了什么……对吧。”
我面无表情,“继续说。”
“你也受到了它的蛊惑,对么?”他盯着我。
“它……好吧,你来解释一下这个它。”我也盯着他的眼睛。
他眨了下眼睛,“你听它说了什么?”
“你不要转移话题了,不是你问我,而是我问你,你说的它是谁!”
“阿纳克洛斯……它是谁?”范达尔终于忍不住了。
“这些事情……你们不该……知道。”他竟然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我瞥了眼周围的人,大家的神情要么莫名其妙要么好奇观望。
“这不是一个城市,而是一个监狱。”他说:“我告诉过你们的。”
“这下面有一个……跟这片土地差不多一样古老的玩意。这事我说过。”他看着我,“你就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对么?”
我没理他,只是盯着他的眼睛。
他将目光从我脸上转移走,他看着范达尔,“一千年前的那场战争起因就是它。”
“你说过这事。”范达尔说:“我还没来得及问你这个事情。”
“这个地方镇压着一个被泰坦囚禁起来的玩意,它非常邪恶,那些虫子就是它控制的。”
“这些我都知道。”范达尔说。
“这些他已经说过了。”我插话,我感觉这家伙想结束这个话题。“从这里再次出现问题,范达尔带着人来到这里,你们作为守护者的就一直消极怠工,你才是守护者!你们龙族才是世界的守护者,你为什么不积极呢?难道不该是你们率先发现问题或者赶紧告诉我们也行,告诉范达尔!”
他愣住了。
“你一定知道一些事情,那些埋藏在你心里的秘密。”我说着就看向范达尔,“那些你一直想隐瞒的事情。”
“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