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我心中这个所谓的大法师并没有什么分量,但是他说他喜欢这里这句话叫我十分喜欢,我喜欢观点被认同的感觉。
阿纳克在走在我的左边,我的右手则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虽然景色不错,但是身处这群各色各样好奇地注视我们的牛头人堆里她还是感觉到了紧张,她攥我的手攥的紧。
牛头人的眼睛普遍不是很大,但是这群分明是野兽或者在我们人类的观念里这就是牲畜之类的东西现在不光站起来了,他们还穿着衣服,铠甲,身上有各种装饰,建造了房屋并且手里拿着牲畜不可能造出来的器具。
昨晚是因为天晚,而那些牛露了几面之后就全都退下了,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即便是我都感觉到了一点不适。这种被注视的感觉其实一点都不好。它不同于行走在人类社会的街道上,不管是接受赞誉和欢迎还是遗臭万年被人唾骂地游街,在这群家伙面前我感觉比当年跟巨魔打交道还要别扭。
他们很好奇,我以为他们不会像人类一样,但他们果然跟人类没有什么区别都在对着我们直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我们成了雷霆崖上的风景,绝大部分话语我是听不懂的,在棘齿城他们都说通用语,就是兽人语,兽人说话巨魔交流对我而言都不是问题,但是我现在面对的是完全陌生的牛头人语。他们哞哞哞哞的叫声只有声调,这叫我只能猜测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他们究竟会说什么呢,其实看眼神就能知道他们在议论我们的什么。
从雷霆崖下往上看觉得真的大,但是走在这街道上之后忽然发现似乎也没那么大么,我们穿过一个区来到一处藤制的吊桥边上,另外一个高台在吊桥的另一端。
乘坐升降梯的时候只是感觉到越来越高带来的震撼,但是现在走在这摇晃的吊桥上的时候他们几个着实被吓得不轻。阿纳克走在最前面,我紧随其后握着比尔的手,后面的他们看样子恨不得趴在地上走。
这吊桥其实挺宽的,得有三米宽,但是吊桥在那么高的地方被风稍微一吹就会随风摇晃,即便是轻轻的摇晃都感觉要打晃,而吊桥的扶手还是蛮高的,可并没有什么用,手扶着护栏扶手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高的有点眼晕的半空。
他们没有趴在吊桥上爬已经是莫大的勇气了。
走过吊桥后阿纳克回头对着我们笑,我知道那笑容啥意思。
“这有多高?”我问他。
“至少有我一百个高。”他比划了一下自己。“可能还不止。”说着他摆了摆手,“大巫婆在下面等着你们,快来吧。”
他说出这个在下面的时候让我有点懵了,什么叫在下面……而他带着我从一条非常狭窄的悬崖边进到一处位于这座高台下方的一个洞穴后我真的是服了他们了。
上面吊桥宽的毫无安全感,而这条路窄的叫我感觉随时都可能失足掉下去,也不知道这个大巫婆是不是有毛病,非得在这种地方,咱也不知道是故意装样子给别人看还是这里真的有什么好的。
那个洞穴的洞口不大,可是刚走到洞口就能感受到里面散发出来的寒冷空气。说实在的外面的温暖跟这里面的寒冷有着极大的差别。
走在前面的阿纳克鼻孔里喷出的热空气足见这里有多冷。他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而看到我的时候他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山洞里其实并不昏暗,这里没有火炬,没有火盆墙壁上的寒冰在散发着淡淡的蓝光,而往里走了一段之后这里真的是别有洞天,里面有一滩池水,而那池子水下面有明亮的光从水下射出,而这种光照在山洞壁上反射回来就让这个光线感觉很柔和。
山洞里没有滴水的声音,但是却似乎有风的声音或者说是一种似有似无的低语。在池子边上有一处祭坛,在祭坛中站着一个身影,她正在点燃一束干草之类的东西,袅袅的轻烟飘散在这寂静的空间里。
我们走近祭坛后她这才转过身来看向我们,我被她的样子惊讶到了,阿纳克说她是个大巫婆,但是面前的这位看上去还很年轻。
我注视着她的脸,我相信所有人都注视着她,但是她却单独盯着我,可是我却无法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更多,她的目光里没有冷漠,没有审视,没有怀疑,没有惊讶,甚至没有担忧,更没有敌意!
就是这么看着我,仅仅是这么注视着我。可我却被这样的目光给看的有点……发毛了。
按照她的年龄来说我不认为她会有多大的才能,即便是个天才,我也是见过天才的。我感觉她看我的眼神就像一个老者看一个孩童,可以一眼看穿的那种感觉。
我跟她对视了起来。
此时没有什么尴尬不尴尬的!就一点,绝对不能挪开目光。
终于她开口了,“原来我一直在等待的人就是你。”
这话说的我一下子有点懵,可忽然我意识到会不会是什么新套路。于是我微微皱起了眉头,“那我是来早了还是来晚了?”
她注视我的眼神一点变化都没有,她沉默了下,“刚刚好。”
我笑了,“可是我感觉你见到我并不惊讶。”
“我已经表现得很惊讶了。”那个母牛通体都是黑色的,黑的很均匀。我能看清她的容貌,但是我真是没看出她脸上有哪怕一点的惊讶来。
“你的惊讶是我见过的最含蓄的。”我说。
“你也是我见过的最大胆的。”她说。
“是么,多谢你的夸奖。”
“你没有想过来这里会有什么后果么?”
“我只知道在遥远的东方和在这里的棘齿城见到你的族人后感觉你们就是我要找的人。”
“那你找我们……是想做什么呢?”
“这个世界正在发生巨大的变化,未来已经充满了极大的不确定性,危机也正在来临。”我看着她的眼睛妄图看出点变化来,但是她的目光依然没有丝毫改变,“上次燃烧军团入侵你们赢得纯属幸运,但是这一次则不然,他们的爪牙又回来了。”
我忽然感觉到应该就是我表达的有问题,她听了我的话之后依然面沉似水,毫无波澜。
“上一次你们在海加尔山如果不是精灵族集合数十万精灵之魂炸死了阿克蒙德,现在你们已经全部被灭绝了。”我说。
她依然不说话。
我忽然感到我掉进了她的领域里,我说的话无法激起她跟我说下去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