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老倔头那么一气,反倒把小常给气走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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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客厅里只剩下庄呈昀和老倔头的说话声,季惟小心翼翼隐到书房门后探出半个脑袋,“钥匙,快把钥匙拿来给我!”<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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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才注意到茶几上的东西,忙拿上进了书房。<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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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找不到就算了,或许这钥匙的背后并不是我们想要找的东西,你就好好在家待着吧,这事等会儿我交代赵叔去办就成。”一看季惟那样儿,庄呈昀就知道她一无所获。<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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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撮狗毛都能吵得鸡飞狗跳,大白天的我吃拧了才会待家里,我再到咱爸以前的办公室去找找,说不定会有漏网之鱼。”季惟一把抢走钥匙,顺手从睡房里拿了顶毛皮帽子给他,老倔头伸手一摸,“嘿,还真有顶帽子啊,这下我看那姓常的缺心眼还有啥话好说!”<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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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气似的拿出去找小常,季惟趁机在墙上画了堵门开溜。<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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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庄呈昀告诉她的,公婆在世时活动范围极小,基本除了单位就是家,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出还有啥地方能用来藏重要东西的,这年头银行的业务并不完善,存钱的都没几个人,公公应该不会跑银行去开个保管箱吧!<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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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庄父曾经的办公室找了一圈后,两手空空的季惟又不死心的去了一趟附近的银行,一问才知道,眼下国内的银行压根就没有开展啥保管箱业务,大部分人手上也没啥值钱的东西,上一次有这个业务还是民国时期的沪市。<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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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是真陷入死胡同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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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啊公公,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这一点线索都没有的,让她上哪儿找去,好歹托个梦给她也成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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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惟一边心里默念,一边往筒子楼走。<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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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得早,又忙活了老半天,现在她只想找个稳妥的地方赶紧歇歇脚,肚子里揣了两个,体力严重跟不上,随便干点啥都累得要命。<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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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里那帮或下岗或休息的大姐大妈又凑到一块儿叽叽喳喳,只不过话题又换了一个,男男女、女的,总之都是不太健康的那种,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隐晦而又心知肚明的讥笑。<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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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季惟上楼,纷纷热情的跟她打招呼,“小季你上哪儿去了,早上怎么没看到你们两口子出门,可是错过好戏了哟,刚才咱们二楼那户刚买到这儿的小两口回来了,吵得那叫一个厉害!”<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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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小两口,我看就是俩姘居过日子的,你见过谁家男人不让自个娘们儿回自己家的,上次我还见那女的来这儿做卫生叫那男的给臭骂一顿,今天更有意思,那女的只是买了两样旧家具回来就让那男的上门撵着骂,瞧那情况好像是那女的有……”牛大姐说着说着,神色突然就有些不太对劲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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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的好像有什么?”其他几人催促她。<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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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没什么,我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牛大姐话锋急转,“都忘了我们家炉子上还炖着肉,你们先聊着吧,我得回去看看免得炖糊了,这可是我们家老头子今天晚上的下酒菜呢!”<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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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惟怀疑的看着她逃也似的背影。<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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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牛大姐她们说的是周玉珍和胡家昌,这整栋楼里就只有周玉珍和胡家昌是刚买的房,其他人早就已经入住,而且大多都拖家带口也没啥好说的,牛大姐这是咋地了,平时她最爱凑热闹,家长里短哪天也少不了她,少说一个字她都憋得慌,好端端的这是有啥不能说的秘密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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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周玉珍跟便宜哥哥这婚是离定了,她也懒得下去凑热闹,听了几耳朵闲话便兀自回了自己家。<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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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屋里,这会儿是各种雀跃欢呼、拍手跺脚,震得整个楼板都在抖。<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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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点轻点,生怕别人听不见还是怎么着!”牛大姐一声呵斥把一大家子人从兴头上给生生拽回来,“我瞧那几个的反应,这事儿现在应该就我一个人知道,等我去确认清楚就能报告联防队换赏钱,你们可别给我到处嚷嚷,多一个人,咱们可就少分一份!”<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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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亏她机灵,看出那对年轻男女之间不太对劲,那女人模样生得好,脸上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没吃过什么苦,跟公、告上说的一样也是个中等个儿,还是她自己说的怀了娃,妥妥的没跑儿!<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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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大姐爱人朱奋斗迫不及待的催促她,”那你还在这儿嘚瑟什么墨迹什么,还不赶紧去打探清楚!要是让别人抢先一步,你看我怎么收拾你!”<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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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万块钱啊,还有一个正式工的指标,这跟天上掉馅饼有什么区别!<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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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妈你赶紧去,可别叫人抢先了!”家里几个小的也跟着应和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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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准备都没有,你以为人能平白无故的跟我说实话?如果告示上说的是真的,那女的就是偷摸跟野男人跑了,她那大人物爱人现在可正到处找她呢,万一正让逮着,扒了她的皮都是轻的,你当她傻呢?“牛大姐想了想,从自家炉子上盛了两块油汪汪的肥肉。<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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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奋斗伸手就抢,“死娘们儿你干什么,好好的肉你想端去便宜哪个野汉子!老子自己都还不够塞牙缝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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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大姐是典型的外强中干,在外面泼皮无赖,回到家就熄火了,什么都是自家男人说了算。<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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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着自己这回有个大功劳,她才有了大嗓门的底气,“你知道什么,反正我肯定能给你换回赏钱就是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知道不!”<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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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好的两大块肥肉,别说是孩子他爹,就是她自己也心疼得肝儿颤。<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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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他们两口子下岗后家里就一直没什么正经收入,俩儿子儿媳的工作看着是风光,实际上却是临时工,挣不了三瓜两子,还得供应一家老小吃喝,孩子他爹又喜欢喝酒赌钱,家里欠了一屁股债还没还,每天拆东墙补西墙过,顿顿还得好吃好喝的供着他,要不然就是大耳刮子招呼,她每天也是咬紧牙关苦熬着。<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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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万块钱和正式工的指标,可就是老天爷给她安排的最好的翻身机会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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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手指在碗里沾了点肉汤,搁自己嘴里抿了抿,浓浓的肉香味让她更加渴望起以后每天都能大口吃肉的好日子,她笑眯眯的往楼下走。<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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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玉珍刚跟胡家昌吵完架,正歪在床上自怨自艾呢。<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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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兜里钞票所剩无多,她也想按照家昌说的等买上新家具再搬进来,可是现在她已经在离婚证明上摁了手印,再也没法从郭家弄钱,只能快刀剌肉,能省一点是一点,每个月的房租看着不多,加起来也不少,留着换口粮都够她一个人吃上大半个月的了。<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