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娘把梯子架在两家阳台的栏杆上,有了第一次偷鸡摸狗的经验,这一次她的动作显然要熟练不少,但那肥胖的身体趴在梯子上颤巍巍的模样依然滑稽。
而这一切都被站在窗帘后的景飒看到,景飒看着陈大娘趴在梯子中间时,似是想到什么好玩的,唇角扬起一抹坏笑。
夜幕已经降临,五楼的晚风吹得人也有些发冷,周围没有明亮的灯光,五楼之间的动静完没有引起下面的人的注意。
陈大娘趴在梯子上,再往前爬一步她就能够到季盏家阳台的栏杆了。
然而,季盏家的阳台门忽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陈大娘心里“咯噔”了一声,她明明听见季盏出门了,怎么还会有人在。
陈大娘屏着呼吸,直到一个留着长发的男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才稍稍缓了一口气。
不是季盏就好,她其实有些憷那丫头,尤其是她那双眼睛盯着人看的时候。
“大妈,你这是在做什么?”景飒手肘撑在栏杆上,一手托着脸,另一只手轻轻点了点伸过来的木梯,问道。
陈大娘一眼看见景飒的模样,稍稍愣了愣神,这个男人长得太好看了,在这样肮脏混乱的外层基地格格不入。
陈大娘尖声道:“我就知道季盏是个不安分!一边勾引我家儿子,现在竟然还在家里养男人!”
景飒眸色暗了一些,说道:“勾引你的儿子?”
“对,那贱人每次见到我儿子都狐媚子样,巴不得往我儿子身上贴!对外还不要脸地自称是我儿子的女朋友!”陈大娘一个劲儿地诋毁季盏,骂得唾沫横飞,仿佛季盏刨了她家祖坟似的,“她根本就不配住在这么好的房子里!凭什么她可以去买肉买水果!她现在的这些都不知道是陪多少人睡了才得来的!”
她一直都是看不上季盏,觉得季盏那张脸就长得一副招摇勾人的样子,但每次看到季盏能一个人住一间公寓,还时常可以买肉吃,心里更是嫉恨不已。
恰好前段时间她儿子通过了体检,说不定再过不久就能带她去内层基地生活,她心里就飘了起来,对季盏更是挑三拣四,明明看不上季盏,却又拿自己挑剔儿媳的那套来挑剔季盏,觉得季盏应该再识相一点最好把积分都拿来孝敬她,这样说不定她还能考虑让季盏当自家儿子的女朋友。
但没想到今天会见到景飒从季盏的屋子里出来,陈大娘心里瞬间就不舒服了。
“识相一点你就把她屋里值钱的东西都拿过来,我还能考虑给你们两个臭水沟里狗男女留点脸!”陈大娘对季盏的谩骂像是淬了毒一样,尖厉的声音刺得人耳膜疼。
“你还真是认不清楚状况啊。”景飒的声音仿佛在风中消散,他轻点着木梯的指尖微微用力,在陈大娘惊恐的目光下,木梯滑了下去。
“啊啊啊——”杀猪一样的嚎叫声响起,木梯从栏杆上滑落,然后又卡在下面凸出来的一点水泥凹槽上,但随时都有可能落下去。
陈大娘满眼惊恐,眼泪鼻涕糊在脸上,完没了刚才气势凌人的样子,她斜趴在梯子上紧紧抓住,又担心木梯卡着的那一点都掉下去,所以连求救声都放小了,“救……救……救命……救我……”
景飒蹲下身子,玩儿似的屈起食指,对准卡着的那点木梯做了个弹射的动作,不过没有碰到,只是吓唬她罢了。
果然又换来陈大娘的一声哭嚎惨叫,景飒一下子笑出了声。
他发现自己现在虽然没有共情能力,但是却很喜欢看到人类这种极端的情绪,仿佛能稍微感染他一些。
陈大娘趴在梯子上这会儿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听到景飒的笑声只觉得后颈发凉,“魔……魔鬼!你不是人,你……你到底要想干什么?”